第189章 阴损(1/2)

“敲掉他满嘴牙，扔出去。”齐纨心情大坏，打断了胡寅的话头，直接下令。

立刻就有两个小厮进来，将胡寅双手往背后一扭，拖着出去了。

“敲完牙，把他扔到淮阴郡王府的大门口，就说，我‘李炎’虽然有娘生，没爹养，但也自重身份，不敢认一个家奴当老子。”

胡寅想说的是“儿子敢打老子身边的人”，她就是故意没让他说完，拿了这个话柄，反手给淮阴郡王的脸上再抹一层黑。

“是。”许献翘了翘嘴角，娘子的手段真够恶心人的。

“对了，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齐纨这时才想起，胡寅还没有说明来意呢。

许献微微一笑，道：“牙虽没了，舌头还在，娘子莫急，一会儿自然就能问出来。”

说着，就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就回来禀报。

“是那赵氏听说娘子得了贤妃赏赐的龙涎香，迫不及待的派人来索要。”

齐纨顿时嗤笑一声，道：“还以为她能等到我登门再索要呢，没想到这么猴急，蠢货。【网】”说完，顿一顿，又道，“去街市上买些劣香给淮阴郡王府送去，就说龙涎香已经供了菩萨，委实不敢从菩萨手里抢回来去孝敬‘母亲大人’，只能掏空了我这个孝顺‘儿子’手里的钱财，买了旁的香孝敬‘母亲大人’。”

今上崇佛，谁敢从菩萨手里抢东西，把这话传扬出去，又够赵氏喝一壶的，看怄不死她这个贱妇。

许献又翘了翘嘴角，对淮阴郡王府同情极了，自家娘子一个主意接一个主意，招招都是把人往泥巴地里坑。因齐湄娘正在筹备雅集，许献索性就把采购劣香的事情托给了齐湄娘手底下的管事许封。

不想事情传到齐湄娘耳朵里，嘴角一撇，很是不屑道：“手段太软了，用什么劣香呢，我这里有几盒大王香，拿去凑个数吧。”

许献这下子不翘嘴角了，直接抽动嘴角，可怜的淮阴郡王府啊。这大王香是齐湄娘研制迎春香时不小心弄出来的失败品，味似兰香，清幽典雅，却犹有过之，可以说是当世奇香，少有能及之者。因兰香又有香中王者之称，所以起名叫做大王香。但是大王香却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不能与其他香味混杂，一旦混杂的香味超过五种，兰香瞬间变成屎臭。

赵氏得了这几盒大王香，初时必然欢喜无比，纵是她再看不上“李炎”这个原配之子，也肯定舍不得将大王香送人，平素她若在府中用此香，绝不会有异样，可一旦出门应酬交际，与各家贵妇娇女欢聚一堂，到时候那些贵妇娇女们身上的香气，只要超过五种之多，赵氏身上的兰香瞬间变屎臭，可不得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等到齐纨听说了大王香的缺陷之后，脸都绿了，转头就问许沙氏道：“惊鸿香不会被做了什么手脚吧？”

齐湄娘真是个天才，这么缺德的香料都能被她弄出来，要是在自己身上也玩这一招，齐纨的脸色就更绿了。

许沙氏失笑，道：“娘子，五小娘子虽然傲气，但行事有分寸，您放心吧。”

以齐湄娘的脾气，才不会在这点小手段上算计齐纨，要斗，就光明正大的斗，以君子之心待君子，以小人之心待小人，这就是齐湄娘，齐纨没有用辈分强压她让出白雪，她就不会拿这些阴私小手段来对付齐纨。

齐纨这才放心了，说话间，任氏来了，不想引人注意，她是打从后门来的，齐纨懒得再换衣裳，索性还在这间偏厅，就以少年郎的模样见了任氏。

“凉氏皎娘，拜见娘子。”

任氏在婢子的引领下垂头进门，行过大礼，方才起身，一抬头，入目的却不是她原本以为的娘子，而是个俊秀少年郎，顿时目瞪口呆，转而警惕之色大起，惊问道，“你……你不是娘子，你是谁？”

“皎娘，她就是蝶君娘子，九太族公之徒，越女剑传人，不可无礼。”许沙氏上前一步，疾颜厉色道。

任氏还在怀疑，在她身后，荆娘已是惊喜道：“啊，你是九姐姐。”

沙氏女中，同辈以排行相称，许沙氏排第九，荆娘排二十七，同为沙氏女，虽则荆娘年岁上要小一些，但受训时，却是见过许沙氏的。

许沙氏缓了缓颜色，道：“原来是二十七妹，多年没见了。”

任氏这才安下心神，连忙道：“是皎娘大惊小怪，请蝶君娘子勿怪。”

齐纨笑了笑，道：“无妨，你警惕性很强，这是好事，我这次入京，是顶替他人名义，你勿要泄漏就是。”

说着，她一只手在腰间一按，白练剑弹射而出，自任氏面前一晃而过，又收回腰间。

看到白练剑，任氏再也没有任何疑虑，重新行过大礼，再看齐纨的模样时，才惊讶道：“莫非那位淮阴郡王嫡长子……就是娘子？”

“齐家与英国公府已结为通家之好。”齐纨颔首道。

她只说齐家，没说凉氏，意思自然明白，是指英国公府还不知齐家就是凉氏，任氏聪颖，立刻就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

“娘子召唤皎娘，可是为了‘李郎君’之事？”

齐纨心中暗暗点头，能被凉氏放出来当暗子的凉氏女，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这个任氏，实在是聪慧之极，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目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细细打量起任氏来。

因是暗中前来，任氏的打扮极为简单，穿了一身市井妇人常见的葛布衣裳，颜色也是半旧不新，仿佛水洗过许多次，头上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