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质询(1/2)

这风声放得厉害，次日齐纨就被祁王爷叫进了宗务司质询，除了祁王爷本人在场，还有七八个宗室亲王、郡王旁听。

“不拜父母，歌舞取乐？”齐纨给这些“长辈”们见过礼这后，面对质询，一脸惊讶道，“这话从何说起？孙儿昨日原是要拜见父母的，只是父亲不在府中，若单独拜见母亲，难免对父亲不恭敬，所以我才将拜见之事推迟到今日。”

“那歌舞取乐又怎么说？”

祁王爷冷着脸，他不喜李宏这个儿子，自然也不喜这个孙子，出面管这事，主要还是外面风声传得厉害，若不管，祁王府的脸面也跟着要受损。他这一脉，出一个李宏就已经够他受的，再出一个李炎，他祁王这辈子的脸面，就一点儿都不剩了。

齐纨一脸纳闷，道：“什么歌舞取乐？祖父，孙儿乔迁新居，不过是依礼行了一场安居祭，这……这又有哪里不对？”

安居祭？

这两个字震得在座的宗室皇亲们都变了脸色。安居祭是什么？是古礼，可是这样的古礼，只有世家间才有完整传承，民间也有，但并不齐全，而且早就变了味，将庄严肃穆的安居祭演变为放炮仗、拜土地、喝暖居酒。事实上，最早的居祭，是一项极为盛大的祭祀，其中包括祭祀先祖、祭祀天地、以及祭祀四方鬼神三个部分。

“你……从哪里知道安居祭？”祁王爷到底老成，很快定下心神，追问道。

宗室当然有安居祭的完整传承，那还是太祖武德皇后留下来的礼仪，也是少数几个完整的古礼之一，宗室一向视之为机密，即使是太常寺里，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能掌握全部传承，因为重视，除了皇帝皇后及太后迁宫之外，也只有诸皇子出宫开府时，才会由太常寺派人主持安居祭礼。

“李炎”不过是个一直寄养在英国公府的普通宗室子，哪里懂得安居祭？别说是祁王爷，满座的宗室皇亲也都好奇不已。

齐纨恭敬答道：“是舅父所教。”

“胡说。”

一位郡王没忍住，当场就驳斥起来。谁不知道英国公府是泥腿子出身，跟着太祖皇帝战场拼杀，才挣到了这一场富贵荣华，就算大周立国近七十年，英国公府也跟着富贵荣华了一甲子还多几年，可再怎么积累，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世家呀，几任英国公也没那福气娶着一位世家媳妇儿，沐重恩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古礼。

齐纨看了看他，除夕夜宴上见过，论辈儿是“李炎”的堂伯，于是她就低头没反驳。

那位郡王反而摸了摸鼻子，缓下语气，道：“也罢，你说说安居祭的内容，若真是安居祭，今次你便没有过错。”

万事礼法为重，而祭礼则是礼法之中的重中之重，与祭礼相比，拜见父母自然要往后排一排，所谓天地君亲师，天在地前，地在君前，君在亲前，亲在师前，安居祭之中既有祭天地也有祭祖先，这两样怎么算都排在父母之前。只要“李炎”真的举行了安居祭，那么所谓的“不拜父母、歌舞取乐”就完全是无理的指责，反而还暴露出淮阴郡王夫妻的无知与无礼。

“是。”齐纨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就说了，反正宗室也掌握着安居祭礼，何况她说的只是大概流程，不涉细节。

在场的宗室皇亲们虽然都不够资格让太常寺为他们举行安居祭，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皇帝迁宫、皇子开府的场合他们都参加过，见识过安居祭礼，一听“李炎”所述，果然是真正的安居祭礼，半点不掺假，一时间心中翻起涛天巨浪，连带对英国公府也重新审视起来。

事情已经澄清，宗室皇亲们也没有理由再将齐纨留下来质询，倒是一个个私下里都盘算开来，等自家迁居时，也请“李炎”来帮着举行安居祭礼，据说行过安居祭礼的宅院，从此鬼神不侵，家宅安宁，子孙昌盛，福泽绵延可及三代。越想越是心热，这些宗室皇亲回去后，自是嘱咐自家的儿孙要多与淮阴郡王世子亲近亲近，以至于齐纨后来收到不少邀她出去游玩的堂兄弟们的帖子，这些都是后话，暂且就不提了。

却说淮阴郡王知道“李炎”被叫去了宗务司，自然是满心欢喜，立刻就摆出了龙门阵，只等着“李炎”一回来，他就顺势再狠狠教训小崽子一顿，然后直接把他拘禁在世子院，想怎么惩处就怎么惩处。

谁知道一个时辰后，“李炎”居然被祁王爷派人送了回来，顺带还将淮阴郡王请进了宗务司，当着一众宗室皇亲的面，祁王爷把淮阴郡王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淮阴郡王要是再为父不慈，故意为难嫡子，不问青红皂白毁嫡子名声，就直接进宗务司的大牢，关上几个月好好反省。

淮阴郡王又丢了个大脸，灰头土脸的从宗务司出来，哪里还有心情回府，又跑去喝酒，直喝得酩酊大醉，才叫随从给抬了回来。赵氏在淮阴郡王的身上嗅到了浓浓的脂粉香，就知道他去喝的是花酒，心里气了个半死，愣是怄得胸口发闷，一夜都没睡着。

齐纨却压根儿就不理会那对贱人夫妻，这才只是开始，淮阴郡王永无宁日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不着急，慢慢来。

在搬入淮阴郡王府的第三天，她下了帖子请了李睿和苏旭及那日在淮阴郡王府外头看过热闹的一干勋贵宗亲们来喝暖居酒。

除了李十七郎因为前日出城时不慎从马上摔了下来伤了腿脚不便出行而没来之外，所有接到齐纨帖子的人都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