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献花(1/2)

齐纨以前没见过姬八郎，不过她听过姬八郎的名声，无双君美玉无双，唯一能在容貌上与他相提并论的是净尘僧，而能在才华上与他一较高低的，就是这位姬八郎，只可惜姬八郎的容貌不够出众，否则无双君这个雅号，也就不复存在了。

“郎君过奖了，郑二愧不敢当。”

姬八郎一怔，道：“娘子不姓谢？”

王二娘子还没有为他们做介绍，姬八郎也不好主动问，之前听那一曲释谈章，只道是江南那位有琴仙之雅称的谢家三娘子，谁知竟不是。

“天底下难道只有姓谢的会抚琴？”齐湄娘没好气道。

姬八郎这时方才注意到她，顿时有些惊艳。

“这位是住在郑府的齐五娘子，抚琴的是郑二娘子。”王二娘子连忙出声为他们介绍。

姬八郎恍然，这二位大抵就是那日观灯时在街上的遇见的。

“齐五娘子，我这好友素来糊涂，你莫与他计较，王三敬你。”王三郎一早就盯着齐湄娘看了，见她姿容出众，那一身冰火相融的气质甚至比崔九娘子还更吸引人，心中大动，此时窥着机会，立刻就插言搭话。

齐湄娘是什么脾气，横瞥了王三郎一眼，冷笑道：“即使是个糊涂人，总也胜过轻浮浪荡之徒。”

姬八郎虽然露出了惊艳之色，但目光清正，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开目光，一看就君子风度，而这王三郎，打从琴声止住后，那眼神就没离开过她，轻浮之极，要不是齐纨在旁边用膝盖偷偷压住了她的裙角，她都想起身出手教训他了。

王三郎被噎得不轻，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不给他面子的小娘子。

崔三少夫人见自家弟弟犯了花痴的老毛病，也有些面上挂不住，轻咳一声，用目光狠狠钉了一下王三郎。

王三郎对这位长姐素来敬重，见长姐有些恼了，这才收敛了一点，用指尖敲了敲桌子，道：“罢了罢了，二妹，快把墨牡丹抬出来，没瞧见咱们八郎君已经望眼欲穿了么？”

“还未春祭呢，三哥你着急什么。”

王二娘子嗔恼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却命人端了水上来净手，又抬了香案，供了花神牌位，焚香祷祝，由崔三少夫人鸣钟击鼓，奏起祭乐，王二娘子亲自献上祭舞。

“如何？”齐纨是半路出家的凉氏女，她对祭礼的掌握到底生疏了些，因此此时有机会观摩王二娘子的祭舞，她看得分外仔细认真，顺便还向齐湄娘请教。

齐湄娘只是一撇嘴，道：“中规中矩罢了。”

齐纨不由得再次失笑，齐湄娘总是吝于夸奖他人，一句“中规中矩”其实已经表明，王二娘子主持的春祭之礼毫无错漏之处，让她也挑不出刺儿来。果然不愧是五地世族之首的王家，这底蕴足够深。

春祭的最后，是要与会的小娘子们一人给花神献上一朵花，并献上一句与所献之花相应的贺词，花枝王二娘子早已经准备好，装在托盘上，由婢子呈了上来，献花的次序依旧坐位，由前至后。

齐湄娘和齐纨的座位并不十分靠前，因此还要过上片刻才轮到她们献花，齐湄娘打了一眼呈花的托盘，才低声对齐纨道：“你一会儿就挑那枝碧桃花，贺辞就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齐纨好奇道：“有什么说道？”

齐湄娘白了她一眼，道：“哪有什么说道，我是怕你腹内空空，挑了花却说不出贺词，那多丢脸。”

齐纨无语，又问道：“那为何要挑碧桃花？”桃之夭夭寓意虽好，但到底在世人眼中还是轻浮了点。

齐湄娘又白了她一眼，道：“这还用问，桃花轻浮，别人不会选。”

齐纨彻底无语了，齐湄娘这根本就是借机会暗损她一把吧。不过她也无意在这种小事上惹翻齐湄娘，轮到她献花时，果然就选了那枝碧桃花，齐湄娘则选了一枝蔷薇。

世家小娘子们顿时就逮着了机会，暗笑齐湄娘小家子气，恰被齐湄娘听到了，下巴一抬，道：“一架蔷薇满园香，有此花在，还要其他花做什么。”

说完，下巴又抬了抬，就这么气势十足的回了席，把那些世家小娘子们噎得不轻。

齐纨却暗中憋笑，她知道齐湄娘其实是想选梅花或兰花的，只是这两种花太受欢迎，早被人挑去了，她没得挑，这才挑了一枝蔷薇，看中的是蔷薇多刺，比较契合她锐气十足的脾气，和它香不香压根儿就没关系。

等小娘子们都献了花，在场的三个男子也都纷纷凑了个趣，不过男子不能献花，只能以绿叶为衬，所以王三郎献的是一叶芭蕉，姬八郎献的是一截松枝，净尘僧则取了一束青嫩野草。

“现在该把墨牡丹抬上来了吧？”王三郎这时才又催促道。

“偏是三哥最着急。”

王二娘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姬八郎这个明摆着是冲墨牡丹来的人都没王三郎这么急。不过看到众人期盼的眼神，显然都是想观赏墨牡丹的，王二娘子也只好打消了原本想让墨牡丹压轴出场的主意，叫人给抬了上来。

墨牡丹被抬上来的时候，整个花株都被一块黑布蒙着，只能看到下面通体涂上青漆的瓦缸花盆，上面以阳刻之法雕着“墨润绝伦”四个大字。

“掀吧。”王二娘子对侍婢点头示意，很快，那块黑布就被掀开了。

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丛翠碧可爱的叶子，叶子上面甚至还带着露珠，想是因为被黑布蒙着，这露珠自清晨起至现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