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图乌(1/2)

就在她回到江南不久，沐家就传了消息来，何氏的身子果然是坏到了极至，没熬上两个月就去了，是她那养女微娘给办的后事，马氏感念微娘一片孝心，又念着何氏实在可怜，就收了微娘做义女，也全了何氏对微娘的一片不舍之情。有马氏做靠山，即便大妇再刻薄，也要顾忌几分，微娘这辈子基本上无忧了，何氏泉下有知，应能安心。

随后，李炎和齐洛娘的婚期也定下了，定在明年的八月里，那时候，齐纨也出了孝，正好可以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不过比起李炎和齐洛娘的婚期，齐纨更关注沙州那边的消息，待她听说齐湄娘女扮男装潜入柔然，结果跟柔然的五王子打了一架，还把人家五王子给擒了回来，末了，她还宣称要嫁给五王子，不由得也是目瞪口呆。

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柔然五王子，齐纨虽然没有见过，却对他印象很深刻，因为这位王子，是当日唯一没有对她出手的那一个，就连郑易，在漠北草原上窜下跳了大半年，都不曾见过这位五王子，甚至柔然百姓也极少提起他，可以说，这位王子是柔然最没有存在感的王子，还很有点深居简出的味道。也不知道齐湄娘是从哪里撞上他，又把他逮了回来，更不知道他哪点吸引了齐湄娘，居然就宣称要嫁给他。

如果五王子也愿意娶，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虽然柔然求亲是替莫日根求的，可圣人许嫁的时候，并没有指明是柔然哪位王子，只要齐湄娘和五王子彼此情愿，这个亲要联上，还真没有大问题。

她这里还在满肚子不解呢，那边，齐湄娘已经千里迢迢拎着那位五王子到了江南。

“小太姑婆，我就相中他了，你得帮我。”

齐湄娘是来求援的，因为凉氏族中一致反对，反对原因很简单，当年的凉凤女，擒了落魄中的太祖皇帝，然后就决定嫁给太祖皇帝，最后间接导致了凉氏的没落，这位柔然五王子是不是太祖皇帝那样的落魄英雄，目前是看不出来，但齐湄娘的行为，实在是与当年的凉凤女相似，凉氏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冒这个险，如今的凉氏，可不比当年的凉氏，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父兄皆反对，族老们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没意见其实也隐隐就是不同意的意思，齐湄娘无奈，只能来求她最不服气的那个人，因为齐纨掌管着凉氏女谱，凉氏的姻缘，她有一锤定音的权利，就算是族老们，在这方面也不能越过她去。

齐纨弄明白了齐湄娘的来意，只是冷笑，道：“你现在想起我来了，当初入京圣前献舞时，怎么不想着我。”

齐湄娘嫁入柔然，已成定局，如今唯一的问题，就是嫁哪个。柔然想让她嫁莫日根，大周圣人很随意，嫁哪个都行，只要能把柔然搅得越乱越好，而她自己则相中了五王子，可凉氏却反对，嫁哪个都行，就是不能嫁这个被齐湄娘擒回来的。

柔然那边是五王子要解决的问题，而凉氏这边，显然齐纨的意见至关重要。

齐湄娘深深的明白这一点，也肯放下身段，道：“那回是我自做主张，你怎么罚我都行，只这回，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虽是放下身段，可那语气，却是一惯的强硬，这就是她的脾气，这辈子没救。

齐纨对她也是没了脾气，求人还这个态度的，真心没见过。

“你瞧中哪位五王子哪里了，我让他改还不成吗？”

齐湄娘也没见过这么应付人的，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还没有见他，就这么瞧不上他？”

齐纨看看她，道：“不用瞧我也知道，长得肯定不比郑郎君差，武功也绝不弱于他，才华一定也绝佳，不然眼高于顶的你会瞧得上他？”

齐湄娘一呆，恼羞成怒道：“我虽然不服气你，但也不至于处处与你别苗头，尤其是终身大事，更非儿戏，我择他，自然是他有打动我的地方。”

才不会承认她真的曾经想过要嫁一个处处都比郑易强的夫婿。

“那他何处打动了你？”齐纨瞥着她。

齐湄娘沉默片刻，道：“其实我并没有擒住图乌，他是自投罗网的。他生得没有郑郎君好看，武功不错，但绝比不上莫日根，他生母卑贱，在柔然也是最不得宠的王子，他的学问倒是真的不差，因为他很喜欢中原文化，年少的时候，曾经扮作学子到中原的书院求学，一去三年，因他素日在柔然没什么存在感，竟然没人察觉到他离开了三年。我考校过他的学问，文章普通，但中个秀才没问题，倒是诗词有些功底，不比江南一些所谓的才子差。”

图乌，就是五王子。

“只是这样？”齐纨皱眉，听上去没什么特殊的。

“当然不止。”齐湄娘立刻反驳，“他精于战阵谋略，我与他沙盘演武，输得一塌糊涂，沙九公也试过他，只凭着经验丰富才勉强压制住他，后来沙九公私下对我说，再给图乌历练几年，恐怕沙场之上，单论兵法，再无敌手，咱们凉家军里，也找不出一个能压制他的猛将，若将来柔然要攻打沙州，以图乌为帅，恐成沙州大患。”

没想到沙九公对五王子的评价这么高，齐纨吃了一惊，也醒悟过来，道：“你嫁给他，是想为凉氏拉拢他？”

齐湄娘立刻白了她一眼，道：“我还没那么掉价。”

那又是为什么？齐纨不解的看她。

齐湄娘继续道：“打动我的，是他的志气，他说，他不做布日古德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