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2/3)
商寒之想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什么,“aaon?”如果没有记错,这个英文名,是林刻骨。当时并没有注意这个名字,现在看来,林刻骨和她,那么早就认识了吗?
“aaon啊……那孩子过世也有三四年了。”
“他……aid为什么会跟他交往?”
查尔斯一怔,“他们交往过?”
商寒之一怔,心底泛起涟漪,困惑,却又无法抑制的微微发热,好像所期望的有成为事实的机会,“难道没有?”
查尔斯皱着眉看他,“我想我并不清楚这件事,aid在上12年级的时候就没有跟我住在一起了,上大学后甚至不呆在美国。我只知道,你们后来又分手了。”
那点热度转眼即逝,他平静得有些苍白脆弱。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这不就是事实吗?不管他们曾经多么相爱,为彼此都付出了什么,结果都是她选择了其他人,或者说,选择过其他人。
可该怎么办才好?越知道那些过去,越知道他曾经带给过她什么样的影响,知道她为了自己做的改变,他就越在意,越难受,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选择其他人?为什么要舍弃他?为什么……他不是她的唯一?
查尔斯看着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又缓缓出声,“虽然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跟你分手后,她过得并不好。她变得非常的,不珍惜自己。”
在高四后,已经不缺钱的钟离锦如愿以偿地搬出了教父的家,离开了这个陌生人一样的教父,查尔斯站在窗口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成年的女孩带着行李上了计程车,背影几乎是决绝的,毫不留情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却看不到他眼里的不舍,看不到他微微泛红的眼眶。
这几年里,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如非不得已,谁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从那时积累下来的怨恨和愤怒沉淀下来后形成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仿佛一辈子都不可能消失。
后来她去波士顿上大学,不到三个月,背起行囊,拿着自己校长的推荐信远远离开。
认识钟离锦的人都觉得她像风一样肆意潇洒,像骄阳一样阳光灿烂,她像男孩一样去飙车,去跑马,她会自己拿起工具改装机器,研究出翅膀然后自己去试验飞行,她热爱攀岩,热爱登上高处,去跳伞、去滑翔、去深海探险,与大白鲨同游……她想要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她过着比谁都要肆意的日子,仿佛什么顾虑都没有,不用在意金钱,不用在意生命,于是她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那天晚上,查尔斯接到了一个来自瑞士的电话,他匆忙地赶去瑞士的一家医院,医生告诉他:“她从悬崖上摔下来,断了六根肋骨,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可能半身不遂。”
医院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病房内很安静,只有机器滴滴滴的声响。
他的双腿仿佛快失去支撑身体的力气,以至于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躺在病床上,乱七八糟的仪器连接着她的身体,氧气罩遮住了她半张脸,她苍白又安静的躺在床上,不再与他争吵,不再用陌生人的视线看他,显得格外的脆弱,仿佛随时会被上帝带走。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跟她父母和爱人一起时阳光开朗偶尔还很二的人,从失去爱人,再失去最好的两个朋友开始,他变得易怒、冷酷、严肃又很闷很惹人讨厌的人,他作为一个大人,却放软不了态度,他光顾着沉浸在失去好友的痛苦中,忘记了这个孩子失去的是父母,他作为她的教父,应该给她的是安抚是温柔是温暖,而不是愤怒、斥责和命令,他们的关系会变得这样僵硬,很大的原因是他造成的。
他知道,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看着她现在这幅模样,他心如刀割,在阴暗的病房内,沉默而痛苦的流泪。
大概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祈祷,也或许是她是个幸运的人,虽然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但是她恢复得很好,双腿经过复建可以正常使用,那段时间里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冰冷的关系似乎也终于有了些许暖化。
后来他回美国,钟离锦继续游学,她依旧过着那样潇洒肆意的日子,仿佛那一次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教训,他忍不住教育她,可是她依然我行我素,然后在第二年,他又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斥责她。
“……观光大巴跟车子相撞后从半山滚下,车里三十几名的乘客,只有三名幸存下来,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求生意志特别强烈,我们得知,两名幸存者都是有家庭的人,一位刚刚有了孩子,一位刚结婚没多久,还有一位年轻姑娘,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人震惊的是,这个坚强的女孩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一直咬着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一直坚持到警察和医务人员赶到……”电视里的记者站在被围起来的车祸现场说道,身后是已经摔得扭曲的大巴。
医生说他们到的时候她还不敢放松,用手才把她的嘴巴打开,才没让她把自己的舌头彻底咬断,她必然是非常非常的想要活下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必然是因为某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才会有这样强烈的求生意志。
这次她昏迷了很久,查尔斯偶尔会看到她无声的在喊一个名字,他知道那个名字,已经过于熟悉了。
寒之……寒之……
他叫寒之,商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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