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4)
“六爷您在这儿呢?”她蹲安行礼,“我先头没看见您呐,您从哪儿来呀?”
实在因为他奉旨点兵,太久没有出现,她几乎要把这人给忘了。今天猛看见他,发现那脸暗沉了不少,以前像《群英会》里白脸的奸雄曹操,现在像《车轮战》里黄脸的宇文成都,看着既剽悍又凶暴。
他口气不大好,“手里端着什么?”
颂银咽口唾沫,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是惠主儿赏我的酥山……”
她话没说完他就把盖儿揭开了,边上有银匙,他一点儿没客气,夸了句好奴才,直接把牡丹花挖掉了一大半。
颂银张口结舌看着他把酥油填进嘴里,顿时一口气泄到了脚后跟。她这是要拿给容实的,自己都没舍得吃,最后竟便宜了他。做主子就是这点好,奴才的人都是他的,更别说一点吃食了。可她不太高兴,今天当班的都很忙,容实肯定饿着肚子,她心里惦记他,和所有陷入爱情里的姑娘一样,有了好的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心上人。现在莫名其妙被人抢了,虽敢怒不敢言,但恼火是必然的。
豫亲王呢,倒不是真饿或者嘴馋,他不喜欢吃甜食,知道她藏了东西要给容实,存心破坏罢了。看看这被摧毁的牡丹,他觉得心满意足,随手把勺儿扔了回去,“太甜了,不好吃。”
颂银嘴角抽了抽,很想骂他两句,可是没胆儿,只是僵着脸一笑,“这本来就是女孩爱吃的玩意儿,必定不合六爷的胃口。”
他哼笑了声,“你端着,打算送到哪里去呢?”
她不好说找容实,敷衍道:“方壶胜境人太多,我原想找个清静地的,没想到孝敬了主子,正好省得我动嘴了。”说得酸溜溜,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他毫不在意,“主子吃你是赏你脸,你还不乐意上了?那我着人再给你弄一盏来,这样成不成?”
他弄来的还有什么意义?颂银说不必了,“我也不饿,本来得了好东西就应该先紧着主子的。就像您说的,吃了是赏我脸,我哪儿能那么小气呢!”
他慢慢敛尽了笑容,有些散漫又有些轻蔑地看着她,“我去房山好几天,你想我没有?”
颂银被他问得一愣,啊了声,“我想您干什么呀?”琢磨一下回答得不对,又要惹毛他了,忙补充了句,“我的意思是您奉命巡视八旗,是为皇上办差,我和阿玛也提起您,说六爷不在怪冷清的……那个,你这程子辛苦了,瞧瞧都黑了!要是早知道您回来了,我应该上府里请安才对。”
他摸了摸脸,“果真黑了不少吧?”
她又借着光仔细看了他两眼,“是黑了,不过看着也更健朗了。”
他嗯了声,“跟着一块儿练习骑射,一睁眼就在大日头底下跑,确实晒得够呛。”说着乜斜她,“看样子你是不会想我的,我在外头倒挺想你。”
她心头又蹦达一下,心说您想我干什么?几天没收拾我您手就痒痒吧?可她得知趣,还得感恩,奉承着笑道:“那我怎么敢当呢,六爷有什么吩咐只管指派我,自己抽不出空来,打发底下人也一样。”
她避重就轻,愈发让他不舒服。她现在真把心放到容实身上了,这可不大妙。要论认识时候的长短,他不比容实来得晚,四年之中零零碎碎的一些接触,也不比容实少。眼下确实有点懊悔,自己的棋子摆布着,居然打算倒戈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怕就怕她被容实拉拢,佟家似乎也有投靠皇帝的意思。他一回城就听说佟家把一个闺女送进宫了,这下子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心里很气愤,被他们合伙摆了一道,这还得了?
可是不能表现得过于露骨,反叫她看笑话。他平了平心绪,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手段惩治她。
今夜月色奇好,大如铜盘的月亮白惨惨地挂在天上,透过花树的枝桠看过去,颇有丹桂婆娑疏影在的意境。他望月许久,负手问她,“我听说广储司失窃了,恰好我不在京里,也没帮上什么忙,如今怎么样?”
颂银道:“劳六爷挂怀,是两个库丁穷疯了,趁开库之际偷运出去的。后来交慎刑司严查,已经将赃银追回,眼下事儿过去了,请六爷放心。”
他自然知道过去了,不过协查的又是容实,觉得哪儿都有他,叫人不耐烦。他轻轻吁了口气,“我近来在外,别的不忧心,只忧心你。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容实那里只是做戏,我对你另有安排。那天太后召见你,说了我要娶亲的事吧?你说过要当第一等,我把那个位置留下了,等着你来坐。”
她感到惊慌,她以为混水摸鱼,摸啊摸的他就忘了。没想到他会亲口提起,把话摆到明面上来,她就有些无力应对了。她嗫嚅了下,“六爷,我何德何能,蒙您这么赏识……佟家不过是内务府,管着吃喝拉撒的事儿,您要真娶了我,岂不叫人笑话吗。上回说的那两位真挺好,您从里边挑一个吧,等以后福晋养了儿子,您对朝廷也是个交代。”
他皱了皱眉,“你这么尽心为我着想,孝心可嘉。不过我不愿意接受,该怎么样,我自己有数。侧福晋生的儿子,只要我愿意,照样也能是世子,所以是不是嫡福晋所出,一点都不重要,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噎了下,“可是六爷……”
“叫我燕绥。”他简直一副恩赐式的口吻,“很少有人能得这个特许,除了太后和兄弟们,谁也不敢直呼我的名字。今儿爷给你个赏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