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死(2/4)
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这么闹了一阵,弄得丹菲在梦中都还反复听到夜枭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做了一夜噩梦。醒來时眼下发青,却又记不清楚到底梦到什么了。
偏偏今日她当值,晨钟敲响前就的起身,早早准备好温水脂粉,服侍韦皇后早起。
天蒙蒙亮,水露浓重,晨风清凉,吹得人昏昏欲睡。丹菲站在大殿外,望着东方的朝霞金光照耀着宫宇楼阁,忽然对这座精美恢宏的宫殿产生了一股疲惫。
她已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从最底层一路走到最高层,该看的全都已看过。这里的美丽与丑陋她全了然于心。当初雄心壮志想混到韦皇后身边,为父报仇。如今此事牵扯太广,又不是她一个人横刀快意恩仇就能解决的。她如今有了爱人,只想和他朝夕相处,执手看日出日落。她不再想将光阴耽搁在这一座泥潭一般的宫殿之中、
丹菲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殿门终于打开,韦皇后醒來了。丹菲领着宫婢鱼贯而入,服侍她更衣起床。
韦皇后用了早膳后,念了一阵经,便去太极宫的神龙殿,给圣上请安。
圣上的身子略好了些,已可以起床了。韦皇后如今姿态还算谦卑,他也顺着台阶而下,沒再提当日争吵之事。只是夫妻俩的隔阂一旦产生,就再难弥补。丹菲这等外人都能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气氛已不如往日那般融洽。
韦皇后掀开食盒的盖子,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烙饼,道:“当初在房州,我们一家生活困顿。我拿铜钱从后门小贩处买來野菜,烙饼给大家吃。大家十分喜欢。昨日我让宫人寻來了那种野菜,做了饼子。大家可还肯再尝一尝,”
圣上看到熟悉的烙饼,被牵起往事,面色温和了不少。
“阿韦有心了。这饼子,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味道不曾变就好。”韦皇后笑道,“过去这么多年了,妾也生怕大家如今精膳玉食,不再爱吃这糙粮烙饼了呢。”
圣上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道:“你莫要多想了。”
韦皇后笑了笑,道:“妾今日还有一事,想同大家商量。茂儿今年满了十六了,该为他择妃了。”
圣上道:“虽然年纪还小了些,不过我膝下如今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早日成家,也是好事。阿韦看中哪家娘子了,”
韦皇后笑道:“不远不近,就是我四叔家**,十四娘。今年开春才及笄,容貌端丽,知书达礼,性子最是温和安静……”
圣上不等她说完,就摇手道:“这个不好。说來说去,还是韦家女。难道别家女孩都沒一个适合的,”
韦皇后收起了笑,道:“娶妻娶贤。这十四娘同茂儿年貌相当,出身又不差,哪里配不上,”
圣上也极难得地直言道:“就冲她姓韦,就不行。你要提拔娘家,我能体谅。可你已是皇后了,这个位子,也该由别家轮流來坐。”
韦皇后冷笑一声,尖声道:“大家果真还是不信我呢。这是生怕我效仿则天皇后,作出垂帘听政,甚至废了皇帝自立的事吧,”
这话深深戳了圣上心里痛处,他脸色一时十分难看,喝道:“休要再说母亲的事。你对她有怨气,可她终究是你阿家。”
韦皇后更怒,“俊儿是她杀的,你念念不忘的早死鬼赵氏也是死于她手。她杀儿妇杀孙儿孙女,从不手软。我若不是命硬,也早被她弄死了。现在你倒來维护她了。”
圣上气得又不住抚胸,像是要发病。
丹菲眼见不妙,忙劝韦皇后道:“大家明白皇后的苦衷,皇后冷静些吧。”
韦皇后深吸一口气,道:“我欲为茂儿聘韦氏十四娘为妃。此意已决,大家还是准了吧。”
“不行。”圣上一口回绝,“韦家难堪大任,这些年娇纵跋扈,为祸不少。韦家有你一皇后足矣,再多一个,怕酿成外戚大祸。”
丹菲心道,这外戚之祸,早就酿成了,还真不缺多一个小韦后。
韦皇后听圣上把话说这么直白,勃然大怒,站起來啪地砸了一个金杯,大叫道:“说白了大家还是嫌弃我了。李显,你这过河拆桥,黑心烂肺之辈。我们韦家为你复位铺路,血流成河,你就这样报答,”
圣上被泼了半身茶水,气得险些仰倒,面色又由红转紫。
一旁的宫人都不住磕头,求皇后息怒。韦皇后不管不顾,照旧破口大骂不休。
圣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太过放肆。”
“是你忘恩负义。”韦皇后歇斯底里,“今日大家必须下旨立韦氏女为温王妃。这是大家欠我们韦家的。”
“你……”圣上一口气抽不上來,又捂着胸口倒下。
宫人们吓得炸开锅。
“请御医。”丹菲爬起來就朝外跑。
“慢着。”韦皇后突然一声厉喝。
丹菲硬生生停下來。
韦皇后面无人色,目光疯狂地望着倒地的圣上,缓缓道:“圣上不过小有不适,无需请御医……给他……给他倒些茶水來就是。”
丹菲难以置信地看着韦皇后。
圣上倒在榻上,已是明显进气少、出气多,青紫的面色中已带着灰败。此时不救,圣上必死无疑。韦皇后不可能不知道。
她分明就是要让圣上死。
柴尚宫不愧是韦皇后最倚重的心腹,她第一个反应过來,立刻高声道:“陛下要静养,所有人都出去。”
宫人们如蒙大赦,霎时如鸟兽散。圣上倒在榻上,眼睁睁看着,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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