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一 三年 2(1/1)
丁群逸想了很久,最后觉得唯有自己出资复修堤坝来的迅速些,但此事需要先告知自己的父亲。为此,父子二人在书房激烈的吵了起来。丁伯蕴愤怒的质问儿子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忘了我从小就怎么教导你的吗?你忘了当年沈秀犒赏三军修筑长城的教训了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财不露白,你如今瞎掺和修堤坝,这跟当年的沈秀有什么两样?”
丁群逸涨的脸儿通红,大声道:“这么大的事情,既然让我知道了怎么能够不管呢?”
丁伯蕴冷笑道:“管它的人很多却没有你管的份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商贾,总有家私万贯,能抵得过朱姓皇帝的生杀予夺之权?能敌过贪官污吏的虎视眈眈?丁群逸,你要做的并不是斋僧布施,救济贫困的善事。你这是要拿整个兑的业去招摇啊!有沈秀的事例在先,你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管这档子闲事儿。”
丁群逸悻悻然的回到了灵璧阁,看父亲的态度,要做成这件事情恐怕是不可能了。丁群逸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无限疲惫,本以为自己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想到却是这么的麻烦。
阿澈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过来,见他神色不好,便温柔问道:“你怎么了?”
丁群逸抬起头,叹气道:“我本想自己出资修复堤坝,没想到被父亲拒绝了。”
阿澈冷笑道:“你那父亲向来如此,他只想着如何聚敛财富,怎会为了旁的事情自己拿钱出来呢?”
丁群逸心里知道,自从张艳菊的事情发生了之后,玉澈就极其的讨厌自己的父亲,只是碍于自己的情面,故而总是少提。其实在心里恐怕已经视自己的老父视为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就解释道:“其实也不全是因为父亲护财心切啦。主要是当年沈秀落难之事对他印象过于深刻了,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常拿那件事儿提点我,他实在是怕极了。”
玉澈便问道:“是怕极了遭难,还是怕极了富贵一去不复返?”
听出她话中的嘲弄,丁群逸却正色的答道:“都有吧,他能挣下今天的家业着实不易。”
玉澈半晌不语,许久后才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丁群逸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财富应当用在合适的地方才算有所值当。”玉澈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忍不住的担心起来。
几个月后的仲夏,津月湖堤坝果然坍塌,洪水倾泻而出,淹没了几乎整个金湖与大半个宝应。丁群逸家住偏东,虽然幸免于难,但终归心下不安,看到大多良田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丁群逸更是悔不当初。只怪自己为何不早做决定,也不至于闹出今天的悲剧。偏生朝廷拨的赈灾款项迟迟不来,丁群逸几乎是比当官的还着急。幸而自己虽然做不了主,但毕竟还是早有准备的。原来他自提出复修堤坝之事被驳回之后,便偷偷的支了些银子买了些粮食贮存于广陵,只因实在怕自己的父亲知道误了事,便偷偷的隐瞒着不说,如今正是用得到的时候了。丁群逸想了**,洪灾过后的第二天便赶去了广陵。话说此事唯有阿澈一人知道,这天他去了广陵,自然就有人疑惑起来。其中最先问起的就是丁夫人了,丁夫人在阿澈请安时便问道“听说群逸一大早便出去了,他有没有说他去哪儿了?”
阿澈怔住,只因群逸走的时候特意交代她‘跟家里的人先别说’阿澈便什么也不说了,只静静的坐着。还是满月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便笑着打掩护道:“他一个大男人,自然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呗。”
丁夫人见玉澈神色有异,便锲而不舍的问道:“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群逸今儿个去哪儿了?”
玉澈见瞒不过,便恭敬答道:“群逸去了广陵奉宝坊了。”
丁夫人这才放心的笑道:“群逸既然是去了广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你至于吞吞吐吐的吗?”因记挂这群逸的话,玉澈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说。
出了丁夫人的院子,满月便忍不住的问玉澈道:“群逸去广陵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玉澈叹着气笑道:“怎么嫂子也来问了?”
满月笑道:“我只是好奇,这么一大清早的,也没听说广陵那边有什么事儿呀?”
玉澈便悄声道:“他去广陵可不是为了奉宝坊的事儿,广陵那边有他的东西。”
满月便问道:“什么东西?”
玉澈悄声道:“他在那边存了三十多万石稻谷,如今岂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满月吃了一惊,忍住兴奋压低声音道:“你是说……群逸他……你怎么不告诉婆婆呢?这可是好事儿。”
玉澈低笑道:“老爷子大概会很生气的吧,群逸,他是随了老夫人仁爱慈祥的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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