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交易（四）(1/3)

楚凌松一行人走后，客栈杂物间的门帘中伸出一只纤长白净的手，将布帘拉起，只见赫燕霞和穆紫杉从那门帘后走出，一个从怀里掏了个小瓶，从里面分出几粒小丸塞到那几个倒在桌上的教众口中，另一个则是站在一旁，从窗口望着楚凌松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了神。

那几个教众过了一会一一醒转，见到宫主亲临一个个对她行礼，报告此次任务的细节，赫燕霞听着也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一样看着那个一直望着窗口发呆的穆紫杉。

穆紫杉虽然答应了赫燕霞，但是心底并不怎么相信这个一向为恶的女魔头，所以还要求了一定要亲眼看着师妹被交到师兄弟手中才行。

于是赫燕霞便吩咐了手下按她的命令行事，然后带着穆紫杉跟在他们后面一路走出潞州地界，暗中跟着楚凌松一行人，看到他们花钱收买了店家，赫燕霞又付了双倍的价钱让他们陪着楚凌松一路人演一出戏，最后才顺利让他们把梁锦月劫走。

为了能让他们劫走梁锦月心中又不起疑，赫燕霞花的功夫实在比打劫一个人还麻烦，现在终于把这小师妹送了出去，她也觉得了了一件麻烦事，只是看着穆紫杉那副恍然的样子，心里免不了有些担心。

“现在你师妹也被他们劫走，你总该相信我说的不是骗你的了。”

赫燕霞走到穆紫杉的背后，还是以往那样玩笑般的语气，穆紫杉也没答她，只恍惚听她“嗯”了一声，不过那声音模糊至极，赫燕霞都怀疑或许只是自己听错。

送走了师妹和师弟，穆紫杉的眼中有一丝难掩的黯然，仿佛是被人带走了生命中最后的光明，虽然身体比起前些日子好了很多，但是眼中的绝望与颓废却是依然。

站在穆紫杉背后，看着她恍惚陷入异世的样子，赫燕霞心中也生出些奇怪的惆怅，她觉得自己或许也能了解穆紫杉此刻心中的感受，或许只是那么一点。

“你喜欢那小丫头么？”赫燕霞在穆紫杉身后突然开口，有些突兀的问话，穆紫杉听了却没有吃惊，不过也没有回答。

本以为自己说了这样离经叛道的事，那个死板又老套的人会即刻否认，说自己胡言乱语，败坏纲常，可是她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像是看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那人没有否认，便相当是变相的承认。

赫燕霞想，或许她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一本正经，就像那些卫道士按着模子教出来那么墨守成规，虽然这世间男女婚配才是天行正道，可这人似乎却并不像她表面上看来那样循规蹈矩，或许她私心里一直存着一份隐隐的叛逆。

虽然一直在心中如此猜测，可是见这人不反驳，赫燕霞心里也有些黯然。

“你为何要对她这样好？”沉默了片刻，赫燕霞又再开口，对于穆紫杉不答她上一个问题似乎并不介意。

穆紫杉看着窗外始终沉默，像是想到了什么触动心扉的事，脸上有莫名的忧伤。

最后还是开口，看似回答赫燕霞的问题，却又像自言自语。

“她是唯一对我好的……”穆紫杉的语气中有少有的温柔与落寞，她看起来不再像以往那般坚强固执，隐隐多了些让人心动的脆弱。

赫燕霞伸了伸手，但是又像想起什么，蓦然垂下，看着穆紫杉说不出话。

“就为了这些，你值得么？”或许是穆紫杉的话触动了她心中某些柔软的部分，赫燕霞今日少了些盛气凌人的气势，问穆紫杉的语气也淡了很多。

“值得不值得都一样……”穆紫杉眼神遥远地看着一个方向，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些甜蜜又苦涩的记忆只要在心里扎了根，便是再也拔不起来，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之一字怕是无人能够说得清道得明。

“值不值得都一样……自己乐意就好……”

穆紫杉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赫燕霞面前说起这些，或许只是那些东西埋藏了太久太深，她自知这样的感情有违世事伦常，这样离经叛道的感情也没办法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保持这这样一份秘密的压抑和痛苦，也只有自己才明白。

想把这些埋藏太久而没来得及表明的感情说出来，即便听到这些的人并不是她也好。

只是没想到竟和自己恨到了极致的人说出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有承认这一份心思的胆量。

只是到如今，那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样也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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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燕霞带着穆紫杉回了琼英宫，把她安置在自己居所不远之外的一个小院里，虽说让她做自己的奴仆，可是带着她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到底该让她做些什么。

最后想了想，只是摆摆手，和她说“你最近好好吃东西，别饿死就好。”说完便将她丢在那小院里自己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后，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想到她那时黯然神伤的表情，想起她多日前无心求生的举动，现在她的小师妹也被自己送走，而她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一颗心全部系在那小丫头身上，虽然她已亲口答应做自己的奴仆，可是万一那人又反悔怎么办？

赫燕霞虽对穆紫杉的态度异于别人，可是她的习惯还是一如往常，从不肯轻易信人，是以在放走梁锦月的时候，赫燕霞也留了后手，只怕那小丫头一走，自己便少了可以牵制穆紫杉的东西。

赫燕霞想到和她离开时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