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知长生是苦难(1/2)

袅袅檀香如烟起，尘世女帝一夜妆。

淡淡的檀香在屋内燃起，袅袅的在空气中打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随即慢慢的飘到窗边，没了踪影。瑞兽制成的香炉散发着无比古朴的气氛，室内被淡淡的香气环绕，诉说着无声的言语。

我的眼光随着那打转的香气飘至了窗外，窗外是洋洋洒洒的大雪，如梦如幻。今夜，整个云梦都被这夜雪遮掩，瞬时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将那往日里的肮脏和阴谋完全掩盖，只留下一片洁白而又纯净的大地。

那在雪地里长跪不起的一袭蓝衣此刻早已经被夜雪微微覆盖，他如瀑般的青丝此刻飘着点点的雪花，那银装素裹的世界此刻好似成了他的陪衬，只显得他更是高贵了几分，那场景竟是相益得彰的让人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神奇，美男如斯，真是让人万分迷醉。

门缝声忽的吱呀一阵响，惊扰了我此刻的思绪。

看向来人，是我身边的近侍，长风。

他惶恐的看着我，表情有着些许的不解和慌张，更多的却是骨子里对皇族的忠诚和惧怕。

“启禀陛下，帝师求见。”

我抬头看向他，他低头朝我躬身，万分恭敬。

我朝他微微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帝师说……说……”长风有些颤颤巍巍，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说是若我不见他他便长跪不起是吗？”我抬眼扫过那殿外跪着的笔直身影，心下微微有些厌烦。

长风一个激灵，看向我：“是的陛下，帝师说，若您不见他，他便长跪不起。”

我心中冷笑，对着长风便是瞬间没了好语气。

“长跪不起？他爱跪，就随他跪去吧！”

长风抬头惊诧的看向我，随即快速掩藏住眼里的情绪，规矩的答道：“喏”

想来，作为芙暖的近侍，长风此刻便是惊诧他面前这位女帝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了吧！

昨夜溟越曾经来找芙暖向丞相之女谢璃求情，芙暖竟是气的心力交瘁，瞬时昏厥。她心尖尖上放着的男子，如今为了一个刺杀她的女子求情，这让芙暖这个情痴瞬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力承受！直到后半夜才找上了我，到现在，这副躯体的主人俨然已经变成了我栖灵。

我栖灵不是芙暖，对他没有那种蚀骨的爱意，是以也不会对他有半分的心疼，我需要做的，仅仅是守好这片江山！只是芙暖，想起她，我不自觉的摇了摇头，世间自有痴情种！

身为云梦王朝未来的继承者，芙暖在七岁那年便被先帝送到了云山，让溟越代为管教。

溟越是享誉天下的才子，却不入官场，超脱在世人的视线之外。

两人独处在云山那片清幽之地，朝夕为伴，相依为命整整七年，而芙暖整整爱了溟越七年，在先帝召回芙暖那年，芙暖曾不顾一切的想要溟越带她走，可溟越拒绝了。

芙暖到现在还记得溟越回绝她的话。

“我对你只有师徒情分，你是未来的帝王，我溟越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不受约束。芙暖，记住我教过你的，身在帝王家，不可沾染****。”

“师父，若我不在帝王家，你可曾愿意带我走？”彼时，芙暖是狠了心舍弃一切只想跟面前的男子厮守，然而面前男子一句话将她的梦想敲得粉碎。

“芙暖，我对你，只有师徒之情。”

“可是师傅，芙暖对你……”芙暖那时只想把自己满满的情义告诉面前男子，然而面前男子冰冷的话语打断了她。

“芙暖，我溟越曾发誓，此生不会与皇族有所牵扯。何况，我对你，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可是师傅，芙暖愿意抛弃皇族的身份，芙暖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呵……芙暖，我们是不可能的。为了断绝你的念想，我溟越发誓从今日起永不进京，这一辈子，不再相见。”男子的话语轻飘飘的，是无比的风轻云淡。

听在芙暖的耳里，竟是堪比那夺命的弯钩，那灼人的烈焰，在那一瞬间心被戳的生疼，被烧的寸寸成灰。

我想，芙暖那时的心，恐怕就如如今的冬夜一般的冰冷吧。

透过窗户看着那清瘦的人影，我瞬时没了批改奏章的兴趣。

世间的****大多如此，你为了那人不顾一切，拼尽全身气力，在那人的眼中不过是一场笑话。那人有着自己的守护和执着，你为他拼尽天下又如何？怎么抵得上那人眼中挚爱的回眸一笑？

我摇摇头，世间诸如此般之事又岂是一件两件？

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心跳的声音。

我栖灵看破世间万种情感，尝得人间冷暖，却没有一颗跳动的心脏！没有一个真心爱的人！想起芙暖，我忽然有些羡慕她，她敢爱敢恨，而我，连爱的能力也没有！

我是这世间最后一只栖灵，沧海桑田一念间，唯我栖灵一族不灭，这长生到底是赐福还是苦难？体会世间百态，抬手之间便能轻易的看懂人心，而我自己却没有心，更……没有爱。

门框声忽然一声微响，打乱了我的思绪，一身银甲的御林军统帅林峰走了进来，朝我微微颔首。

我朝他轻笑，这林峰是芙暖不可多得的心腹，也是我日后的依仗之一。

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游弋了好久，半晌才开口道：“陛下，今夜的雪好似大了些。”

“对啊，是很大。就连你这个统帅也来了朕这屋檐下取暖了呢。”我看向他，他俊朗的面容在烛火下打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