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篇 第五十九章 掌门(2/2)

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这般？”刘掌柜惨白着脸色，却强撑着笑容，他的生命，正与他的道行，一同注入双掌中，只有这样，他才有把握，将树干毁去，这青色树干，在现在，已然成了邪物。

“因为……您的笑容，与我的爷爷，很像……”凌云微起了笑容，泪水恰好落过他的嘴角，“所以，我希望您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这四个字，让得刘掌柜面色一变，倒不是变得好了些，而是隐隐之中，多了份停滞，这停滞，或许是朝着凌云希望的那般，活下去。

“可我为了血阵，指派门下无数弟子，将无辜百姓软禁起来，之后，让他们成了祭品，这便是罪孽，我唯有一死，才对得起那些人。”刘掌柜眼中，也是多了份泪光，“我以我的生命和道行，结合掌法，将这棵青色树干毁去，结束祭柳血阵，一切都将结束，所以，少年，你让开。”

“不，我……”

凌云身躯一震，整个人像是受到什么无形冲击般，虽是不重，但也从树干下飞离开，过了一段距离，倒在了地上，还翻滚了几圈。

“怎么了？”

不止是凌云，就连刘掌柜，也是不由一惊，为什么会飞了出去。

紧接着，就连刘掌柜也是莫名的飞了出去，摔落到凌云一边，存在于双掌间的道行，也被打断，返回了刘掌柜的周身。

当然，这一返回，也是令得刘掌柜全身一震，筋脉受损，吐出几口鲜血，险些眼眸一闭，昏了过去。

“我岂会让你毁去树干，这可是开启祭柳血阵的前提啊。”

这番话，引得凌云与刘掌柜齐齐投去目光。

青色冲天的树干上，散开的枝条，有一个黑影，这黑影，便是执法长老口中的阎先生，或因夜色过深，或因此人身着黑袍，辨不清其长相与身形。

黑影是虚空而立，话音如千里传来，又像是从黑影中传出，虚无缥缈，只见这黑影的背后，恰好映在了明月上，让得明月，似被啃噬了大半，残存了一角，而当眼眸一闭一睁时，明月又恢复了原样，那古怪的黑影，则是出现在了青色树干下。

“他是谁？”凌云起了身，身上略微有些疼痛，向刘掌柜问道，却见刘掌柜嘴角边滴着血丝，“您没事吧？”

“无大碍。”刘掌柜重重地呼吸几番，气息平和，“阎先生，刚才……”

“是我。”黑影回道，声音依旧虚无缥缈，“是我令你们飞了出去，这棵树干，我可要保留着，至少到黎明破晓后。”

“为什么？红海城的百姓都已是恢复了，又何必要留下此树？”

“因为我要开启祭柳血阵。”黑影的黑色长袍，在夜风中，掀起一层，可里面，依旧漆黑如深渊，不可测，别说是黑影的容貌，就连其五官，都无法看到，“这样，才能让红海城里的万物，在一瞬毁灭啊！”

一瞬毁灭！

凌云与刘掌柜，听此，不由面色大变。

“怎么会……不是，不是！阎先生，您以前不是告诉过我，祭柳血阵是拯救红海城一切的吗？您是在说笑的吗？”刘掌柜面色想强撑着笑意，却在黑影的下一句话，再难浮起。

“按你们凡人的话说，这是谎言，一切不过是谎言，谎言对于你来说，不也是很熟悉的？”黑影哼笑了声，透着丝丝嘲笑，“真正的祭柳血阵，一旦开启，便是能将整红海城毁灭，多年前我告诉你的，不过是我编出的谎言。”

“不、不可能、阎、阎、阎先生，您觉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我不信！您在这城被花香所迷时，不是令我门之士，免遭花香失去心神吗？长老他、还有一众弟子，眼中有了花香，不都暂时没事了吗？您还承诺过，只要血阵一开，一切都会恢复吗？您……”

凌云的眼里，刘掌柜凝重的面色，与他的身体，一起飞起，无声地飞起，笔直飞到半空，却是在半空一个离奇转弯，狠狠甩了出去，重重砸到地上，就像是落下的星星般，砸开凹陷，没了气息，虽与凌云有着段距离，可那般凹陷，也是扬起了尘沙，可凌云，没有因此回避尘沙。

他的眼中，黑色的眸子，像是扩大了般，一动不动，只映着一人，刘掌柜。

刘掌柜躺在凹陷处，面色依旧带着不信，可他，已是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流出的红色，渐渐给凹陷处铺上一层红毯，连他的衣物，都成了刺眼的鲜红。

“我都说了，是谎言。”黑影衣袍落下，像是先前出过手，“这个世间，都被凡人的贪念所侵染，所以要让一切都恢复到最开始的淳朴之心，就必须毁灭一切，就从这个红海城开始，从你开始吧！”

在这里，也只有黑影能这般，以无形的击打，令刘掌柜飞了出去，溢出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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