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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植物枯败,这一切都昭示着东海没有法宝压制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那一天他满目凄寒,在镇海池边上站了两天一夜,思绪全乱了套,从沈容涧开始的亲近,到疏离到厌弃,再到那人的幡然悔悟和求得他的原谅,最后竟趁他不备偷走镇海之宝。
什么真心喜欢,什么决定执手,不过是在把他玩腻了以后因为舍不得法宝而编造的谎言罢了。
殷浅当时苍白着脸几乎无法支撑着自己回到龙宫,回到小胖胖殷玦嗷嗷待哺的地方。
结果就在距离寝殿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的时候,殷浅突然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趴在前方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小龙。
“你怎么会跑来这里?侍卫呢?宫女呢?”殷浅愕然地看着小龙默默地扬着头,固执地朝前爬了两步爬到他的脚边。
彼时的殷玦还没有学会在海水里自由自在地游泳,胖乎乎的身子显得特别笨拙,他的肚皮很软,鳞片也都还没有变得坚硬,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爬出了寝殿,一个人悄悄地走了那么远的距离出来等着殷浅。
不说寝殿外面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小龙平常被殷浅宠得紧,连散步都要在路上铺起厚厚的绒毯,生怕磨破了它白软的肚皮,可是现在,没有绒毯给它垫着爪子,路上满是沙砾和不时冒出的尖利的石块;殷浅明明记得小龙那么地讨厌散步,走两下都要停下来磨磨蹭蹭和撒娇,可是现在,这里距离寝殿有多远呢?就算是成年的殷浅也得走上好一会儿吧……
殷浅眼眶通红地蹲□来,小龙赶紧用爪子死死地勾住殷浅的衣摆,大有你再不搭理我我也哭给你看的架势。
殷浅握着小龙的爪子稍稍抬起一点,果不其然,他看见小龙柔软的肚皮上几乎鲜血淋漓,被石头刮破的地方直接翻起了嫩肉,粘连着沙砾混在部分已经干固的血痂里,而它自己最宝贝的小爪子,磨断了尖利指甲,轻轻地渗着血。
殷浅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他跪在地上怀抱着殷玦软乎乎的身体,再也无法压抑地失声哭泣。
“咕噜噜。”小龙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抱着,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
回去以后的小龙生了一场大病,被可怜地翻着肚皮安置在暖被窝里,白白软软的肚皮上满是错落的伤痕,殷浅倒像是已经从最初的打击中走出来了一般,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而小龙也终于在这次病中得以顺利化成人形……
殷浅每每回想起殷玦心里都会流淌过一阵暖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那条无知懵懂的小龙很努力地在成长着,以让他惊讶的速度开始分担起他肩膀上的重量……
殷浅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半夜里他感觉到喉咙干渴,茶杯里也忘了重新满上水,于是他慢慢地撑起身体想要走出房门去倒水,结果就在开门以后,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只见沈容涧静静地站在那株给他治病的药草花前,割开了手腕,猩红的血液滴落着迅速被花朵吮吸得一干二净。
沈容涧没有盖住自己的脸,脸色竟然异常地苍白可怕,他的唇色却是艳丽的色泽,在看到殷浅以后,他怔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呆呆地不知道该如何向殷浅解释才好。
殷浅身上有一株花的图样,和他面前的这一棵一模一样,花苞已经开放了,清晨沈容涧都会来花盆这里摘一片花瓣佐以其他药草熬成汁给殷浅喝,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殷浅,其实这株花是用他的精血养出来的。
“你会不会觉得……恶心?”沈容涧低着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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