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五娘进到大太太屋里,只有锦好在外间守着,见到五娘子,忙上前行礼,伸手接过五娘子递来的披风,笑道,“五娘子怎么来了?这样大的雨,太太又该心疼了。”
五娘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问道,“母亲可有哪里不舒服?药可有按时喝下?”
锦好塞了一个手炉到五娘手里,叹道,“可不还是那老毛病?一到这阴雨天,旧患就又疼又痒,原本都歇着了,却愣是又醒了。”
五娘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锦好忙出声相劝,正说着,就听大太太在里面问道,“是谁来了?”
五娘听到忙拿帕子抹了眼泪,做出一副笑脸,旁边的锦好高声回道,“回太太,是五娘子来了。”
大太太一听就又惊又喜,“这个天儿五儿怎么来了?快进来。”
五娘这才进到里间去。
大太太背靠引枕躺在拔步床上,脸上虽带了笑意,却是难掩疲倦之色,姚妈妈坐在一旁,见到五娘忙起身行礼,五娘对着姚妈妈一笑,坐在床边丫头搬来的圆凳上。
大太太观察五娘脸色虽是正常,带了乖巧的笑意,却是眼圈红着,想来刚哭了一场,不禁有些心疼,心下却是对这个女儿极满意,便执了五娘的手,责怪道,“这样的天气,你还跑过来做什么?”说着皱眉看向一旁的锦绣,“你这个丫头也是,怎么就不知道劝劝,要你们何用?”
锦绣吓得白了脸,正要说话,五娘却是看了她一眼,笑着道,“母亲莫怪丫头,是女儿自个儿挂心,在屋子里坐不住,便跑来看看,锦绣劝了的,只是女儿哪听的进去,便训斥了她几句,您瞧,她眼眶子还红着,可委屈了。”
五娘一说大太太特意看去,果然是红了眼眶,脸色便缓和了些,重带了笑意,“你呀,就是个爱操心的命,这不放心那也不放心,也不知像谁!”
五娘一笑,带了些小女儿的娇俏,“还能像谁?可不是像母亲么?这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母亲日日操心府里,帮父亲料理家事,女儿帮不上忙,便只能操心母亲了?这饮食起居,女儿可都要管呢。”
大太太一听就笑起来,“瞧瞧,这还没嫁人就做起管家婆来了,若是出嫁了,看哪个男儿受得了你!”
五娘一听就红了脸,羞道,“受不了才好,女儿就不嫁了,日日陪在母亲身边,这样才好。”
大太太一听就又笑起来,声音甚是开怀,屋子里一时气氛甚是暖融,两人又说了会儿体己话,便见锦好拿了盒药膏过来,五娘不禁一脸好奇,“这是做什么的?”
锦好回道,“回五娘子话,这是大老爷托人在塞外高价买回来的药膏子,前几日刚送到府里来,说是对摔伤疗效甚好。”
五娘闻言转头向大太太看去,果然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不知怎么,五娘竟想起了四姨娘临去前的脸庞,明明年纪同大太太一般大,却是干瘦的没个人形,脸色黑黄枯败,眼里也是没有丝毫生机,看人的眼神都是空洞洞的,让人觉得心酸又可怜。
不过一瞬,五娘就驱散了这些念头,重新露出乖巧的笑,看起来没有丝毫心机,“父亲对母亲可真好,在外忙差事都不忘挂心母亲。”
大太太一听笑意更深,“就你嘴甜。”
五娘又笑笑,站起身接过药膏道,“女儿前些日子闲着无事看了些医书,见上面有一种推穴按摩法甚是奇特,又说对母亲您这样的摔伤最是有效,便学了学,不如母亲让女儿试上一试可好?”
大太太一怔,眼神越发慈爱,“这如何是好,你贵为小姐,哪能做这样的粗活,你只管在一旁指点些就是了。”
“这有什么?”五娘笑道,“女儿能有这样的身份还不是母亲给的,只要是为母亲做的,哪算的粗活。”
姚妈妈听了也在一边劝,“五娘子这样一番孝心,太太就应了吧,如若不然五娘子就又该伤心了。”
太太听了不禁犹豫起来,五娘见大太太脸色有些松动,便不管不顾坐到了床边,姚妈妈见了机灵的上前,同五娘一起将大太太的裤腿卷了起来,大太太见状不好再拒,只是道,“一会儿累了可要说出来,莫要忍着。”
“女儿省得的。”五娘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五娘先是用热水净了手,这才将掌心贴在大太太的膝盖处,揉捏了一会儿,便用指尖挑了些药膏子放在掌心抹匀,而后拿捏好力道,或捏或揉或压的用着心推拿。
大太太看了一会儿,不禁有些愣神的看着五娘,温婉柔和的相貌,无论怎么看,都是极稳妥温和的一个人,这样低着头认真做事的样子,让大太太想起了自己在家还未嫁做人妇时在母亲床边服侍时的情景,如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自己都有这么多儿女承欢膝下了,只是表面上的富贵,未必就过得那么顺心,上有老太太时不时插手府里,下又有这么多姨娘虎视眈眈,就连府里那些看着乖巧的庶女都是各有各的心思,除了这个自幼体弱多病不问世事的女儿,哪一样不是让自己操碎了心。
大太太疲惫的闭上眼,忽的开口道,“上次郎中进府为五儿把平安脉,是怎么说得?”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姚妈妈想了一想,答,“郎中说五娘子缺失的元气已经补的差不多了,只要平时注意些,不要太过操劳,便与别的小姐一般无二。”
大太太闻言点点头,看着五娘子柔声道,“如今你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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