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班(2/4)
没有来,罗桂灵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她真的开始担心了。天,渐渐地冷了,今年的冬天好象来得特别的早,也比去年冷了许多。
彭成的心洼凉洼凉的,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罗桂灵跟他说的那些话。
中午下班,罗桂灵把他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拿出了厂医院开的化验单,她居然怀孕了。罗桂灵抚摸着肚子,满脸都是柔情,她说:“小彭,咱俩结婚吧。”
彭成完完全全地懵了,他没有想到会是一个这样的结果,结婚,对他来讲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从来没觉得这会是他要面对的一个现实。天,他才十九岁,刚刚走出校门,他对未来还有着许多绚丽的憧憬,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要面临着结束,不行,绝对不行!
他吻着满脸泪痕的罗桂灵,说道:“我们真的不能要这个孩子,真的,我们太年轻,等我们再大一点,再成熟一点,我们再要,好吗?”
罗桂灵的心在哭,她真的舍不得,她似乎已经能够感到肚子里的生命正在成长,她感到他(她)正在她的身体里蠕动,正在融入她的生命,他(她)已经是她的一部分,她愿意为他(她)牺牲一切。
彭成的吻,彭成的拥抱,同样是让她那么的难以割舍,这个真正走进她身体的男人,已完完全全地占有了她,不光是身体,更有她的感情,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天气越来越冷了,地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样的恶劣的气候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出现,以前从来没有过。
厂子里的人们除了上班就是呆在家,没有人愿意出门。
彭成和罗桂灵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前一后走进了厂医院。
彭成一言不发得跟在罗桂灵的身后,他不敢看罗桂灵红肿的双眼。
“先做个检查,等结果出来。”医生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qíng_sè彩。
这么冷的天,医院里的暖气片根本起不了作用,两人坐在冷得跟冰窖般的医院走廊的木椅上,一动不动地等着检查的结果,谁都没说一句话,仿佛已经冻僵了。
“回去吧,把孩子生下来吧,龚大夫前阵子调走了,暂时没法做人流。”医生的话依旧是冷冷的。
“医生,你想想办法,这孩子我真的不能要。”罗桂灵的声音近乎哀求。
“医生,我真的不能要这孩子。”罗桂灵的声音在哭。
医院没人,空荡荡的,到处都回荡着罗桂灵的声音。
彭成捂住了耳朵,他不敢再听下去,他觉得快要疯了。
“现在掉眼泪,早干嘛去了,要做去县医院好了。”医生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烤火去了,不再搭理罗桂灵。
在那个年代,罗桂灵这样的事是很丢人的。
县医院在县城里,而现在,这样的天气,厂里根本没有出车。
大雪封路,整整三个月。
漫长的冬天,再宽大的棉衣也掩饰不了罗桂灵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一天比一天臃肿的身子。
车间的同事开始对着罗桂灵窃窃私语,人们的目光充满了鄙夷,车间主任邱保国也整天铁青着脸,这么丢人的事出在他眼皮底下,他觉得颜面扫地。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各种讥笑嘲弄源源不断地传入彭成的耳中,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再看看罗桂灵一天比一天灰暗,一天比一天瘦削的脸,彭成坐不住了。
“什么?跟你师傅结婚?!你昏了头了,你才十九岁,毛还没长齐呢!”彭成的妈妈马金兰,因为长了一脸的雀斑,人送外号马大麻子一蹦八丈高,“你敢把那个婊子领回家我就拿刀把她剁了。”
彭成把眼瞅向爸爸,发出了求助的信号。
“你甭瞅你爸,这事轮不到他做主。”马大麻子一瞪眼一叉腰,彭成的爸爸彭江立刻把眼睛瞟向了窗外,好象没他什么事。
“你们要是不同意,我搬到‘独身’住好了。”“独身”是厂子为一些单身职工提供的集体宿舍,厂里人把它统称为“独身”。
彭成撂下一句话摔门而去,他真的一晚没回家,其实,他是去加夜班了。
彭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神情很暗淡,他突然把双手插进了自己的头发中,仿佛在梳理着心中的不平静,“要是没有那一晚,要是有人能把我捆住又该有多好。没有我,罗桂灵一定会很幸福,有家,更会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她是那么的美丽善良。”
“后来呢?”肖小枫轻轻地问道。
欧阳美凤看样子应该是睡熟了,她呼吸很均匀,脸色也很安详,肖小枫慢慢地从欧阳美凤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后来……”彭成轻轻地重复着肖小枫的话。
后来,让彭成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彭成的妈妈马大麻子坐在家里左等右等,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见着儿子的影子,她猜想儿子一定是呆在罗桂灵那了,这样一想,马金兰就更生气了,她绝不同意儿子娶那个比他大了七、八岁的老女人。
一大早,她就冲到了罗桂灵家,准备把儿子抢回来。
可能是聊得太久,彭成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倦意,肖小枫发现,今天的彭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微蹙的眉毛使得他眼角的皱纹更加得深了,平日里隐藏得很好的根根白发也因为他的搓弄而露了出来,岁月的痕迹开始肆无忌惮地跳了出来。
“我只知道我妈去罗桂灵家闹了,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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