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逆转(下)(1/2)

吴国大将陆抗等人战死柴桑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另一边的战事也进入了尾声。便陆抗引军离开之后不久，留守军的吴国年轻将领们仍旧是垂头丧气，心充满了不服与不忿。陆喜将全尚和陶璜交入帐一五一十的把陆抗的计划道出，陶璜乃是知情者，全尚听罢心一震早已老泪纵横。

君要臣战，臣不得不战，然而蜀军精锐吴人难以争锋。若是一战而败，建业以西再无屏障，若是求胜却是天方夜谭。战，便唯有死，不战，也是死，君命之下无有不从。何况朝论调是主战，陆抗据理力争阐明事实道理也是无济于事，此间的状况就算是营的少年将领们都是看不清或是不愿认清现实的冷酷无情。

幻想往往置人于死地，脱离现实的尊严只会使人失去位置，失去冷静，失去判断。陆抗是清醒的，又是不幸的，众人皆醉吾独醒无法力挽狂澜，只能被当做异类对待。这一切陆抗没有怨言，数次上书无效后陆抗选择了忠，选择了报效国家。

若是年轻的吴国将领们不把事情闹大，陆抗至少有成的把握可以带领全军趁乱进入柴桑，如此蜀军没有粮草只好暂时退兵，而吴军的伤亡也可以压制低。然而频繁的圣旨和朝激烈的争论引起了轩然巨浪，强令陆抗出征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蜀人有了准备，刘禅有了防备，陆抗甩开蜀汉大军之后便没有了退路，等待一战的便是蜀汉为精锐的御林军。这般情势下陆抗唯有牺牲自己，让多的吴军能够进入柴桑城，保留实力也好减少损失也好，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不是万全之策，可从陆抗的实施程来看却是极有可能成功的，功亏一篑，或者说陆抗出兵之前悲剧便已注定。一个早有准备的强大敌人与一个毫无准备的强大敌人这是不同级别的对手，陆抗的智慧再高，面对的可是整个蜀汉的精英啊……

留下的吴军陆喜的指挥下带着粮草辎重准备退兵，缺少了陆抗的主力，这里的吴军根本抵抗不了蜀汉的大举进攻。全尚护着粮草先行，陶璜引兵随后出，陆喜却是不走，他要留下。前方的军情未必传的完整，但陆喜和千余兵卒自愿留下等待消息，任凭全尚和陶璜如何劝说皆是无用。

“吾侄舍生取义，吾岂可临阵脱逃？”陆喜是个高傲的人，同时也是固执与倔强的老头儿。

便这个时候蜀汉大将黄崇引兵来攻吴国营寨，陆喜带着仅存的吴兵奋勇抵御渐渐不支，幸好陶璜带着三千人马迅速回援才勉强稳住了蜀人的攻势，力保大营不失。然而黄崇的蜀军多达数万，不满五千的吴军很快便消耗过半，难以支撑。

陶璜见营不可保力主护着陆喜逃生，然而陆喜死志早定，就是不走。二人争执之时，占优势的蜀军却是突然撤兵，陆喜猛然窜起登高张望。果然，远方袅袅黑烟代表着陆抗的成功，吴军的胜利——可胜利的代价也是注定难以变的。

陶璜引兵离开了大营赶赴建业，陆喜带着余人马留营。自己一生淡泊名利，骄傲自负，可如今心为骄傲的是有陆抗这个子侄。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人生年终有一死，然死有轻于鸿毛，亦可重于泰山。陆喜要等，等陆抗的消息，等吴军的战果，要看着蜀军撤退，要看着陆抗凯旋归来。

希望渺茫，老者依然抓住一丝希望不放。然而命运之神没有站陆喜一边，风吹银髯，勾起一丝回忆。两三年前，一袭白衣傲立皇城，黑白分明的棱角早被沧桑岁月磨平，精力充沛的男子亦是日益苍老，曾几何时也有过意气风，曾几何时也曾鲜衣怒马，淡泊于世泛舟江湖的日子引人怀念，却是一去不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当时的傲人白衣是否会想到眼下的苍凉景象？

吴营大火四起，蜀军去而复返，黄崇与羊祜带着大军回援，羊琇却是料定吴军大营空虚返身杀回。若是得胜可取吴人粮草补给蜀汉大军，若是不胜也有足够的时间和余地撤回柴桑。

营的余吴军毫无战力，却是没有一人逃走，几名校尉的指挥下，余人各司其责宁死不退。遍寻不到粮草的蜀军带着满腔怨恨呐喊杀来，陆喜翩然起身，大笑不停的走入一处起火的营帐，身后是几名侍卫的颓然倒地，一切自此不再重要。

消息传到建业，建业军民悲喜交加，悲得是陆抗等人死的雄壮，喜的是蜀军粮草不济暂时撤退。吴国大臣薛悌府邸见到了陆抗派来增书的陆氏家将，抱书痛哭。朝堂上原本力主出击的一班武也是鸦雀无声，一脸悲戚之色。

想起陆喜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语，老臣全尚哭诉军前之事，闻着无不落泪。孙亮红着眼睛一言不，无的悔恨与遗憾让这少年君主倍感失落。这一战吴国是赢了，然而自己却是输了，若是自己足够坚强，足够冷静，足够耐心，这一战本不该是这般的结局……

抬望去虞汜，周处等一班大臣垂头而立，皆有惭愧之色。突然间孙奉，孙旅挺身而出，哭诉无法随军出征被陆抗剥夺部曲之事，二人倒不是为了说陆抗不好，只是想替自己有个开脱。

孙亮强忍着性子听完二人的哭诉，猛的一跃而起一脚踹翻了龙案，滕腾腾几步到了二人面前抬腿便是一人一脚戟指骂道：“竖子仍不知错！若非如此，安能保全汝等性命！可惜陆幼节一番苦心，汝等非但不识，尚欲强辩，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满朝武何曾见过龙颜如此震怒？孙奉，孙旅二人是跪地上目瞪口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