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医院醒来(1/2)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和哲在、关熙正、恩礼一起去看阿尊山的海市蜃楼,等了很久才出现,在一片虚茫的光里,有城市,有街道,有湖泊,有商贩,有车马,还能看到有人手中拿着iphone4,兴致勃勃的走着……逼真的很,雾霭缭绕,斜峰之上,是苍茫的天地,而那宽宏的光渐渐淡去,直到最后的光影也消失不见。
哲在搂着我,身旁时冷漠无言的关熙正和活泼的恩礼。沒过一会儿,恩礼冲我挥挥手,走远了,而关熙正在下一秒突然掉下斜峰,我一惊,连忙抬头想去问哲在。哲在低着头,把大衣的风帽戴在头上,看不到脸,我愣住,心里有些怕。
他推着我,温柔的语气近在耳边:“对不起,朵拉。”
我才发现,原來我和关熙正一样,也快要掉下斜峰。我心里很怕,在风中摇摆,却一直爬不上去。而哲在一眼未看,手指张开,我瞬间就掉了下去,半空里空荡荡的,雪的清冷气息浸染了我全身。
“不----”
我大叫,一下子醒來,额头上汗涔涔的,身上却觉得很冷,寒气逼人。
眼前是雪白的房间,窗台处挂着蕾丝窗帘,随着微风飘扬,阳光落下來,温暖和熙。而墙角摆着一只巨大的花瓶,雕画着青色的画面,不远处是一只茶几,放在一块地毯上,还摆着四张坐垫。旁边放着一只漂亮的花篮,花枝修长,花朵硕大,灿然开着。
我躺在一张同样雪白的病床上,身上穿着病服,挂着吊针,胸腹处绑着绷带,一只脚打着石膏,也被高高吊起。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进入鼻端,我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想要坐起來。这时门被打开,一个护士端着托盘进來,看见我突然一愣,继而喊着“醒了醒了”,飞快跑出去,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奇的现象,也不知道來扶我一把。
我仰躺在床上,嗅着恼人的气味,非常不满。身上到处都疼,嘴巴上还罩着一只透明的氧气罩,一会儿白一会儿透明,真烦!
我伸出手,一把摘下氧气罩,扔到床底下,皱着眉,心中愤愤的。
扔了以后,我看着自己的手,又有些发怔。我是怎么了?脾气怎么这么坏?我……我以前不会这样的啊……像这种厌烦、不满、愤怒的心情,我几乎沒有过,可是仅仅一个氧气罩,就让我生起气來,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辛朵拉……南宫鸢……
我是辛朵拉,也是南宫鸢,自然就融合了两人的性格。脾气怪,也是难免的。我只希望将來出院,不要让辛西格察觉出來。他是我的哥哥,就永远是我的哥哥,不要让他伤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直怕我想起來,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平时话里都已经透露出來了。海口爷爷也对我说过,辛西格不怕我想起來,只是怕我想起來后会伤心。因为我是被丢弃的,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把一个正在住院的虚弱的小女孩给赶出去,这背后,一定有着阴谋。
辛西格,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是谁。
正当我想着心事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打开,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进來,开始对我做检查以及记录。我打起精神,努力配合着。
医生俯身轻轻按着我的胸腹,一边低声告诉护士数据,一边查看旁边机器的反应。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仰着头问。
医生摘掉脖子上挂的听视仪,苍老的脸颊上皱纹深深,语气和蔼:“忻娘,你伤的比较重,还是多赘天院吧。你的肋骨断了一根,脚扭伤,手指严重冻伤,因为你在受伤后还大幅度运动,所以造成断掉的肋骨错位,不过也幸好你及时爬出來,所以我们能够在第一时间抢救你,不然……”
“我的朋友们呢?”
“他们沒什么大事,有两个已经出院了。你们都还是孩子,还好这次碰到的雪崩是很小的雪崩,不然你们怎么还有命出來。”
“我睡了几天?”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題。
“你摔下斜坡,第二天黄昏才找到你,带回医院做完手术后,你晕迷了两天。”
我点点头:“哦。”
医生有些惊奇的看着我:“忻娘,你不觉得疼吗?”
“疼又怎么样?”我冷笑一声,“你又不能代替我疼。”
他摸了摸我的头,手掌温暖宽大,“唉----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哭声震天了。孩子,等一下要给你的手换药,要是忍不住,就叫吧。”
“不!”我咬着牙,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医生已经开始换药了,我的手指疼得很,要把纱布撕下來,换药,再缠上干净的新纱布。拒沒有去看,可是那扯着皮肉的痛,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只得咬牙忍住,换了一根手指,再换第二根……我突然抽噎了一下,连忙喘息匀气,镇定下來。
就在我忍痛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走了过來,温热的手掌蒙住我的眼睛,语气深沉:“辛朵拉,不要对自己这样,你沒有错。”
是关熙正。他蒙着我的眼睛,身上的气息,熟悉而温暖。他什么时候來的,又听到了什么,我根本无法得知。但是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我侧过头,咬着牙,撑着笑道:“班长大人,你真讨厌,干嘛进來了也不说话啊!”
他愣了一愣,仿佛不认识我一样,看着我的眼睛,深深的。我也看着他,虽然我知道现在我笑的比哭还难看,可是在他面前,在他们面前,我一定要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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