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篇之郑庄公(前743~前701在位)(4/8)
忽然听到了卫公子州吁杀死卫桓公而自立为君的消息,不觉长叹道:“吾国行且被兵矣!”群臣问何以预料得到,庄公回答说:“州吁素好弄兵,今既行篡逆,必以兵威逞志。郑卫素有嫌隙,其试兵必先及郑,宜预备之。”州吁为了立威邻国,以挟制国人,果然纠合宋、鲁、陈、蔡四国,组织五国联军,共甲车一千三百乘(每乘约计三十人),将郑东门围得水泄不通,形势非常严重。郑庄公向群臣问计,大家言战言和,纷纷不一,庄公笑着说道:“诸君皆非良策也。州吁新行篡逆,未得民心,故托言旧怨,借兵四国,欲立威以压众耳。鲁公子翚贪卫之赂,事不由君,陈蔡与郑无仇,皆无必战之意。只有宋国忌公子冯在郑,实心协助。吾将公子冯出居长葛,宋兵必移。再令子封引徒兵五百,出东门单搦卫战,诈败而走。州吁有战胜之名,其志已得,国事未定,岂能久留军中,其归必速。吾闻卫大夫石碏,大有忠心,不久卫将有内变,州吁自顾不暇,安能害我乎?”
在这里,郑庄公首先分析了五国各自出兵的动机和要达到的目的,认为需要对付的只有宋卫二国,然后提出两项退兵之策,其一是将公子冯移居长葛,以此引开宋兵;其二是以诈败形式造成卫国战胜之名,促其速归。郑庄公既没有真正出战,也没有乞和,他以两项决策轻而易举地瓦解了五国联军,解除了国家的危难。他料到州吁执政的卫国必有内变,后来卫石碏大义灭亲,诱杀了州吁及其追随人均如庄公所料。郑庄公对五国联军的分析及其对付的策略,显示了他敏锐的洞察力和政治斗争的丰富经验。郑庄公率兵假命伐宋时,宋国为了自救,分兵一支联合卫国去攻打郑国本土,宋将孔父嘉闻知郑庄公正离宋返郑,怕自己腹背受敌,遂准备借路于戴,返回宋国,戴人疑宋国来攻袭自己,闭门不开,两家攻守对抗、相持不下。
郑庄公回国途中闻知此讯,笑着说:“吾固知二国无能为也!然孔父嘉不知兵,乌有自救而复迁怒者?吾当以计取之。”(第七回)当即令四将受计,秘密往戴城进发。郑将公子吕假称领兵救戴,庄公本人藏于军中,戴国开门纳入后,郑军即将戴君逐出,夺了戴城,之后,郑国其他三将在城外从三面包围了宋、卫之兵,几乎将其全歼。这次战斗中,庄公巧施妙计,得了渔人之利,极大地张扬了威名。
郑在当时是一个中等偏小的国家,其所以能在列国逞威一时,是因为郑庄公运用了两个法宝,一个是妙计制敌,一个是外交胜利。而两个法宝的运用都需要领导人高超的智谋和料事能力,这均是郑庄公的得心应手之处。郑庄公在一生的用武中,没有打过败仗,这是极少见的情况。庄公在晚年击败王师后,周桓王准备传檄四方,共讨庄公之罪,虢国林父劝谏说:“诸侯自陈、卫、蔡三国而外,莫非郑党。”认为其他国家不会弃郑而从周,可见庄公的外交活动也取得了极大的成功。
庄公长于料事和智谋,但对一件关系郑国长治久安的重大问题却无法应付其所料。他有十一个儿子,世子为忽,而他所偏爱的儿子突有才智,而且是一个不安居人下的人,为了维护身后的郑国政局,他忍痛让突出居于宋,他料到这种安排仍然不足以消除突对郑国政局的威胁,临死前哀叹道:“郑国自此多事矣!”这种哀叹反映了他对身后内乱的预察和对这种预察结果的无能为力。
无欲掩大欲
郑庄公富于智谋,当残酷的政治斗争需要时,他会把自己的真实感情隐藏起来而以相反的形式表达,过多的智谋必然转化为对他人的欺诈。例如,他明明想要除掉段的叛逆,平时却纵容不咎,姑息养奸,好在段罪恶昭著时彻底铲除,以塞国人和母亲之口;他久不朝周,明明是一直注视着段的所为,准备瞅机会消灭之,而当大臣一再向他提出制裁段时,他却佯装不解,对大臣说:“段乃姜氏之爱子,寡人之爱弟,寡人宁可失地,岂可伤兄弟之情,拂国母之意乎?”为了引诱段反叛,他假传自己要往周朝面君辅政,姜氏闻信大喜,立即给段写密信一封,约其兴兵袭郑,庄公派人截获了此信,看后密封,又另派人假作姜氏所差,送信于段并索有回信,段一率兵袭郑,就立刻投入了庄公布下的罗网。当段在共城自杀后,庄公抚段之尸大哭道:“痴儿何至如此!”似乎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所希望的。周桓王一上台就辞他离周回国,他为此怨恨不已,可见他对周室的职位还是很留恋的,但当他在先前听到周平王欲用虢公替代自己的职务时,立即去周王面前提出辞呈,并且认真地对平王讲:“夫政者,王之政也,非臣一家之政也。用人之柄,王自操之。”(第五回)他料定当时虢公尚不敢替代自己,而周王也不敢舍弃自己,他做出辞呈的表示,既是在考察周王的反应,更是要表明自己在周室的不可替代性。
庄公率兵伐宋,明明是实现自己战略目标的必要步骤,是自己的主张,但他却布告天下,大张旗鼓地宣传这是周王的决定,似乎自己只是在忠实地执行周王的命令,没有丝毫私欲掺杂其间,假命伐宋当时是对世人的一次大欺诈。郑、齐、鲁三国联军攻取了宋国的郜、防两邑,这时庄公接到了国内关于宋、卫来攻的告急文书,他即时传令班师,齐、鲁两国的随军大将亲到军营来见庄公询问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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