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篇之卫嗣君(?—公元前293年)(2/3)
不能使贱者议论贵者,不能使下级敢于揭发上级,一定要等到双方权势相等,然后才敢互相议论、检举揭发,那就会培植更多的蒙蔽自己的臣子,卫嗣君受蒙蔽便由此开始。公元前329年,鬼谷子的高徒张仪投奔到秦国,被秦惠王拜为相国,而相国公孙衍却被秦国罢免了职务。公孙衍解职后回到了家乡魏国,被魏襄王任用为大夫,魏襄王命他带兵攻打赵国的黄城。大军路过卫地时,公孙衍派人到帝丘威胁卫嗣君说:“弊邑之师过大国之邻,曾无一介之使以存之乎?敢请其罪?今黄城将下矣,既已,将移兵而造大国之城下。”卫嗣君听罢公孙衍的这一番威胁恐吓之辞,心中非常恐惧,害怕公孙衍真的发兵来攻打卫国,就束组三百绲,黄金三百镒,准备派人随魏国使者去魏营劳军。南文子闻讯,过来劝阻卫嗣君说:“公孙衍胜黄城,必不敢来;若不胜赵人,亦不敢来。胜黄城,则功大名美,必为同僚所忌。夫在中者恶临,非议其事。蒙大名,挟成功,坐御以待中之非议,公孙衍虽愚,必不为也。若不胜黄城,必破心而走,率师归国恐不免于罪矣!彼安敢移兵攻卫而加重其不胜之罪哉?”卫嗣君听从了南文子的劝阻,就没有去破财劳军。后来,公孙衍打了胜仗,攻取了黄城,果然率师归国,没敢移师来攻卫国。南文子是卫国大夫,著名贤士,他的预料非常准确。
卫嗣君年间,卫国囚犯胥靡逃亡到魏国,卫嗣君打算用百金赎他回国治罪,但魏襄王不同意这么做。于是,卫嗣君就打算用左氏邑与魏国交换胥靡,群臣劝谏他说:“以一都赎一胥靡,不可也。”卫嗣君对他们说:“治无小,乱无大,教化寓于民,三里之城,足以为治;民无廉耻,虽有十左氏,将何以用之?”魏襄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无感慨地说道:“卫君欲治国而不听之,不祥也。”于是,他就派车载胥靡献于嗣君。彰显法令,赏罚有信,用法治精神教化民众,以维护社会的秩序与正义,乃治理国家之要务,卫嗣君弄懂了这一点。
嗣君执政期间,庄子曾垂钓于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前往濮水请庄子到楚国做官,帮助楚国料理政务,二大夫在濮水之滨找到庄子,并对他说道:“愿以国事劳累您啊!”庄子继续持竿垂钓,连头都没扭一下,就对他们说道:“吾闻楚有神龟,死去已三千岁矣,然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愿生而摇尾于涂中乎?”二大夫不假思索,几乎同时回答庄子说:“宁愿生而摇尾涂中。”庄子就对他俩说道:“请回吧,吾也情愿摇尾于涂中。”庄子,名周,宋国蒙人,战国时期著名的思想家和哲学家。他鄙弃富贵权势,追求逍遥自在,表现了他对人格独立和精神自由的不懈追求。
卫嗣君年间,齐国攻其东,魏国伐其南,秦韩侵其西,赵国犯其北,四面相侵,国势日衰。到公元前320年,卫国旁邑尽失,独有濮阳弹丸一地,卫嗣君也象他的先人卫成侯那样自轻自贱,干脆自贬爵号为君,此时的卫国可真称得上寡民小国了。卫嗣君空有治国之志,却治国乏术,此时的卫国犹如一座破败的朽屋,稍有风吹草动便呼啦啦将要倾覆。
卫嗣君还算勤于政务,经常派人到基层明察暗访,了解一线工作情况。有一次,他派人到基层察看一位县令的政务,这位县令在倒腾褥子时,无意中露出了褥子下的破席子。第二天,卫嗣君就派人送给县令一张新席子,这位县令大吃一惊,不禁感叹道:“君,神明也。”还有一次,他派人假扮商贾通过关市,关吏故意刁难假客商,假客商就用金子贿赂了关吏,关吏收受贿赂后放行。事后,卫嗣君召见这位关吏,责问他是不是收了商贾的金子,这个人吓得半死,认定卫嗣君明察秋毫,从此再也不敢行私舞弊了。卫嗣君的这种卑劣行径,可谓明清时期特务政治的肇始和滥觞。
起初,魏人如耳到卫国游说,卫嗣君与他做了一番交谈,如耳口若悬河,引经据典,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卫嗣君听了非常高兴,继而又长叹短吁,左右的文武大臣就问他:“如耳既有才学,公何不用之为相国呢?”卫嗣君摆了摆手,对群臣说道:“夫马似鹿者而题之千金,然而有百金之马而无千金之鹿者,何也?马为人用而鹿不为人用也。魏人如耳,乃万乘之相也,外有大国之意,其心不在卫焉,其虽辩智,亦不为寡人用。我是以不相之也。”众人嗟然。于是,卫嗣君就拜如耳为大夫,让他参与朝廷政事。
公元前308年,魏国出兵伐卫,攻取了卫国两座城池,卫嗣君深为忧虑。大夫如耳对他说:“请罢魏兵,免成陵君可乎?”卫嗣君对如耳说:“先生果能,孤请世世以卫事先生。”如耳奉命来到魏国,先去拜见了魏国的成陵君,并对他说道:“昔者魏伐赵,断羊肠,拔阏与,约斩赵,赵分而为二,所以不亡者,魏为从主也。今卫已迫亡,将西请事于秦。与其以秦释卫,不如以魏释卫,卫之德魏必终无穷。”成陵君听他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离开成陵君,如耳又去拜见魏襄王,他对襄王说:“臣有谒于卫国。卫故周室之别也,其称小国,然多宝器。今卫国迫于难而宝器不出者,其心以为攻卫释卫不以王为主,故宝器虽出,必不入于王也。臣窃料之,先言释卫者必受卫赂者也。”魏襄王听罢嘿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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