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篇之卫宣公妻宣姜(3/5)
公子寿虽是一母所生,但是品德迥然不同;年齿尚幼,天生狡猾,恃其母之得宠,阴蓄死士,心怀非望。不惟憎嫌急子,并亲兄公子寿,也象赘疣一般;只是事有缓急,先除急子要紧。常把说话挑激母亲:“父亲眼下,虽然将我母子看待。有急子在先,他为兄,我等为弟,异日传位,蔑不得长幼之序。况夷姜被你夺宠,心怀积忿。若急予为君,彼为国母,我母子无安身之地矣!”一个女人不爱丈夫极有可能,但是不可能不爱子女。转眼十五年就过去了,宣姜的儿子都长大了。看着日渐衰老的卫宣公,宣姜担忧自己和儿子的前途担忧。宣姜原是急子所聘,而今已经跟卫宣公,生子得时,也觉急子与己有碍。遂与公子朔合谋,每每谗谮急子于卫宣公。一日,急子生日,公子寿治酒相贺,公子朔亦与席。席间,急子与公子寿谈笑风生,公子朔插嘴不上,托病告辞,跑到母亲宣姜面前垂泪撒谎:“孩儿好意同自己哥哥给急子祝寿,急子饮酒半酣,戏谑之间,呼孩儿为儿子。孩儿非常气愤,说他几句。他说:‘你母亲原是我的妻子,你便称我为父,于理应该。’孩儿再待开口,他便奋臂要打。幸亏自己哥哥劝住,孩儿逃席而来。受此大辱,希望母亲禀知父王,请他做主!”宣姜信以为然,一见卫宣公,就呜呜咽咽地报告如此这般,并且装点几句:“他要玷污妾身,还说:‘我母夷姜,本是父王的庶母,尚被收纳为妻,况你母亲原是我妻,父王只是暂时借用,将来会把她与卫国江山一同还我。’”卫宣公气急败坏,立即召公子寿询问。公子寿答:“并无此说。”卫宣公半信半疑,又遣内侍传谕夷姜,责备她没有好好教训其子。夷姜早就怨气填胸无处伸诉,只好衔恨投缳而死。急子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暗地垂泪。公子朔和宣姜仍在卫宣公面前搬弄是非:“急子口出怨言,日后要将我们母子偿命。”卫宣公本不相信,无奈宣姜和公子朔日夜撺掇,定要除掉急子,以绝后患,不由卫宣公不听。不过杀之无名,必须借刀杀人,方可掩人耳目。就在这时,齐傅公约会伐纪,征兵于卫。于是,卫宣公和公子朔商定派急子到齐国去,并且事先在一要塞安排下了刺客,等待急子经过此处时便暗杀。善良公子寿得知弟弟公子朔子与父亲的密谋,宛如晴空霹雳,急忙如实告诉了急子。急子听后叹息:“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在劫难逃。”公子寿见急子天性仁孝,更加感动,便带美酒佳肴到急子船上饯别。两人泪眼相对,彼此劝酬,急子不胜酒力,酣然睡去。公子寿窃取急子的白旄前往齐国。那刺客望见白旄,不问三七二十一,就砍下了公子寿头颅。急子醒来,立即追赶公子寿,但见人头已经落地,仰天长叹:“君主命令你杀我,寿有什么罪呢?”刺客又把急子也杀了。现代人对子寿的牺牲精神还是能够心存敬仰的,但我可以肯定地说,已经很少有人会去效法了。因为这牺牲实在太大,现代人凡事讲究投入与产出,不会去作这般的“投入”;而对急子的赴死就更不理解了:人家明明已经去代你死了,你再去送死,这岂不等于是叫公子寿白白地牺牲了?所以总觉得急子死得实在不值。噩耗传来,宣姜顿时昏死过去。《诗经·二子乘舟》记载着宣姜对急子和公子寿的思念: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
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暇有害!
从此,宣姜面无表情,木讷无语。而公子朔躲在暗处,狂笑不已:没有想到刺客一箭双雕啊!
不久,卫宣公就一命呜呼。公子朔继位。卫国许多贵族不服,发动了政变,公子朔仓皇逃亡齐国,请求舅舅——齐襄公出兵辅助自己夺取政权。齐襄公担心妹妹宣姜的安危,立即派外交官赶到卫国交涉。卫国自然不敢得罪强大的齐国。不知出于目的,齐襄公竟然提出了一个非常荒唐的建议:既然卫宣公和急子都已死了,那就让你妈妈改嫁急子的同母弟弟公子顽吧。卫惠公有求于齐襄公,只好首肯。于是,宣姜又下嫁了公子顽。就这样,公子朔终于安然重新坐上了卫候的宝座,为卫惠公。
传说,宣姜和公子顽婚后非常幸福。有诗为证: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毛序》解说:“《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德。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
卫惠公眼看兄长公子顽和生母宣姜比翼双飞,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写了一首《鹑之奔奔》诗歌,以雌雄鹑鹊相交反兴他们的luàn_lún行径:
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鹊之彊彊,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家丑不可外扬。卫惠公非常尴尬,写诗制止国人言论:
墙有茨,不可埽也。中篝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篝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篝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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