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篇之鲁襄公(前572—前542在位)(6/8)
“《诗》所谓‘有力如虎’者也。”主人县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绝之。队则又县之,苏而复上者三。主人辞焉,乃退,带其断以徇于军三日。诸侯之师久于偪阳,荀偃、士匄请于荀罃曰:“水潦将降,惧不能归,请班师。”知伯怒,投之以机,出于其间,曰:“女成二事而后告余。余恐乱命,以不女违。女既勤君而兴诸侯,牵帅老夫以至于此,既无武守,而又欲易余罪,曰:‘是实班师,不然克矣’。余赢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尔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匄帅卒攻偪阳,亲受矢石。甲午,灭之。书曰“遂灭偪阳”,言自会也。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偪阳光启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专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予宋公。
宋公享晋侯于楚丘,请以《桑林》。荀罃辞。荀偃、士匄曰:“诸侯宋、鲁,于是观礼。鲁有禘乐,宾祭用之。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师题以旌夏,晋侯惧而退入于房。去旌,卒享而还。及著雍,疾。卜,桑林见。荀偃、士匄欲奔请祷焉。荀罃不可,曰:“我辞礼矣,彼则以之。犹有鬼神,于彼加之。”晋侯有间,以偪阳子归,献于武宫,谓之夷俘。偪阳妘姓也。使周内史选其族嗣,纳诸霍人,礼也。
师归,孟献子以秦堇父为右。生秦丕兹,事仲尼。
六月,楚子囊、郑子耳伐宋,师于訾毋。庚午,围宋,门于桐门。
晋荀罃伐秦,报其侵也。
卫侯救宋,师于襄牛。郑子展曰:“必伐卫,不然,是不与楚也。得罪于晋,又得罪于楚,国将若之何?”子驷曰:“国病矣!”子展曰:“得罪于二大国,必亡。病不犹愈于亡乎?”诸大夫皆以为然。故郑皇耳帅师侵卫,楚令也。孙文子卜追之,献兆于定姜。姜氏问繇。曰:“兆如山陵,有夫出征,而丧其雄。”姜氏曰:“征者丧雄,御寇之利也。大夫图之!”卫人追之,孙蒯获郑皇耳于犬丘。
秋七月,楚子囊、郑子耳伐我西鄙。还,围萧,八月丙寅,克之。九月,子耳侵宋北鄙。孟献子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
莒人间诸侯之有事也,故伐我东鄙。
诸侯伐郑。齐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师于牛首。
初,子驷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为司马,子耳为司空,子孔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大夫焉。
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闻盗,为门者,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齐奔宋。
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魏绛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与楚师夹颍而军。子矫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涉颍,与楚人盟。栾黡欲伐郑师,荀罃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丁未,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王叔陈生与伯舆争政。王右伯舆,王叔陈生怒而出奔。及河,王复之,杀史狡以说焉。不入,遂处之。晋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与伯舆讼焉。王叔之宰与伯舆之大夫瑕禽坐狱于王庭,士匄听之。王叔之宰曰:“筚门闺窦之人而皆陵其上,其难为上矣!”瑕禽曰:“昔平王东迁,吾七姓从王,牲用备具。王赖之,而赐之骍旄之盟,曰:‘世世无失职。’若筚门闺窦,其能来东底乎?且王何赖焉?今自王叔之相也,政以贿成,而刑放于宠。官之师旅,不胜其富,吾能无筚门闺窦乎?唯大国图之!下而无直,则何谓正矣?”范宣子曰:“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使王叔氏与伯舆合要,王叔氏不能举其契。王叔奔晋。不书,不告也。单靖公为卿士,以相王室。
◇襄公十一年
【经】十
第6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