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1/2)
姜宴委婉的笑了笑,“我外婆患了骨肿瘤,听说薛医生是二院最好的骨外科医生,所以我想请你……”
薛昭眯了眯眼,隐隐有些不悦,半晌后才冷声说:“我没有收礼的习惯。”
他这句话倒是立刻让姜宴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个帖子。一些官场上的人说起话来常常是模棱两可,或者一语双关,以此来暗示别人话里面更深层的含义。
比如薛昭这句话,“没有收礼的习惯”,那是不是能理解为……只收钱呢?
这倒是正中她下怀,姜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从包里摸出那个红包,缓缓地推在他面前,压低声音道:“我知道薛医生是个有原则的人,希望你能……”
她的话刚说了一半,抬头就对上了薛昭几欲杀人的眼神。那眼神太凶狠了,姜宴甚至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小声道:“你可以先看一下再做决定……”
再怎么说也是五位数的红包,放在那个镶金边的小纸包里鼓鼓囊囊的像个砖头,他没道理不动心的。
薛昭目光灼灼的盯了她三秒,忽然怒极反笑道:“姜小姐似乎很有钱?”
姜宴是个很会看人脸色的人。
薛昭一双锐利如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他虽然在笑,可那笑里面却满是嘲讽和鄙夷,墨黑的眼中充斥着嫌恶的冷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极其卑劣低贱的生物体。
这个表情真的是太狠了,和当年她第一次踏入姜家的时候,姜正远和姜纬看她的表情一模一样。姜宴被他看的浑身发冷,身体不由自主变得僵硬,放在腿上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薛昭上下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桌上那几个刺眼而又可笑的物件。
他随手翻弄了两下,挑眉冷笑,“迪奥的男士香水,爱马仕的衬衣。还有这个红包,这么大,里面的钱应该不少吧。姜小姐的见面礼就这么丰厚,难怪你的保时捷被撞成那样都不心疼。有钱人出手真是阔绰!”
姜宴平生最忌讳别人说她“有钱人”,因为这话听上去一点褒义词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是在讽刺她。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她仗着姜正远才能有钱任性,但其实以她的能力和工资,送这点东西也是毫无压力的。
她小声开口道:“其实这也没有很贵……”
“我能看得出姜小姐生活优渥,作为富家女没有什么生活压力。但是麻烦你下次进医院的时候抬头看一看医院的规章制度,我们医院明令禁止不许收患者家属的贵重礼物和红包。”
姜宴有些急了,“我知道你医术好能力强,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能为我外婆做手术。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错,我撞了你的车也没有给你赔偿,后来还把你的电话挂在了二手房网站,让你无辜被骚扰。这些东西就当是我给你赔礼道歉的,你别误会。”
她试图为自己辩解,可薛昭根本不听,“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礼物就算了。主刀医生医院自然会安排,不需要姜小姐到处散财,你想当散财童女我没意见,但是你找错地方了。你既然这么有钱,不如发发善心捐给那些贫苦的,有需要的人们。更何况,姜小姐拿着家里的钱肆意挥霍,就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他从一开始就断定了她是只会拿钱砸人的富家女,所以才那么不屑吧。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别人这么说她了,这一刻她只觉得眼眶又酸又胀,心里也闷闷的在疼。她想告诉薛昭不是这样,她在公司里也是佼佼者,即使没有姜正远,她也不会过得很差。可她的心里太压抑了,甚至连反驳的话都没有力气说了。
她的默不作声在薛昭看来更像是默认,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对别人来说,你或许是在送礼物,但对我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在最后四个字加重了语气,同样也深深地刺中了姜宴的内心。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豁然起身,提高声调道:“我是奸你了还是盗你了?不想收东西就罢了,你这么说话会不会太过分了?”
薛昭不为所动的仰头看她,“姜小姐现在这么生气,是因为我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同样,你的所作所为我也很不喜欢,那么我是不是也能说你很过分?”
“你!”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再加上姜正远对她的言传身教,她很清楚跟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在和人交往的过程中怎样才能收放自如,也知道如何才能做到八面玲珑。就算不能讨得所有人的欢心,至少她还没让自己陷入过一种很尴尬的境地。
可是对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她却生生让自己变得进退两难。
她咬着牙紧紧地握着拳,愤恨的几乎咬碎自己的一口牙,而坐在那里的薛昭却只是这样的看着她。她的的怒火中烧和薛昭的淡然以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水与火一样的对峙着。
科室里面拉着窗帘,即使在光线这么暗的情况下,姜宴依然清楚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一个愤怒而又可笑的女人,像是一个求而不得被激怒的小丑。
“老师,您看完了吗?后面的患者都等急了……”
突然推门进来的何肃打断了两个人的对垒,大概是四周都弥漫着浓郁的硝烟味,引得何肃好奇的在他们两个身上看来看去。
姜宴缓缓地松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一字一句地说:“薛医生,你如果是碉堡,我就是董存瑞。我总会想办法攻克你,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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