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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里知道,小娃儿身子骨软得厉害,还没长好呢,她这样行军打仗的粗人,会抱娃吗?
这话说得孟聆凤不高兴了:
“喂,你个大男人,你会抱吗?”
沈越挑眉不言,抱着糯糯就要进屋,根本不想搭理孟聆凤了。
孟聆凤彻底恼了:
“你会抱,难道你不是男人?”
越看越来气!
阿烟见这情景,忙从旁劝架:
“聆凤自然会抱的,等下我教聆凤。越儿,把糯糯给我。”
于是在阿烟的出言后,事态总算平息下来,沈越自己出屋去了,阿烟在这里哄逗着娃儿,孟聆凤从旁旁观。
一边逗弄着娃儿,阿烟一边迫不及待地问起萧正峰的情景。
孟聆凤这才道:
“还打着呢,不过如今德顺帝派了人马过来,和萧大哥前后夹击,北狄人支持不了多久了。”
阿烟总算放心,忙又问起齐王有什么消息了,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聆凤看了看窗外各处,压低了声音道:
“齐王失踪了,估摸着是被人陷害追杀,这一次萧大哥派了我过来,又让成洑溪跟着,一个是想找你,他担心着你,另一个便是要调查下锦江城落陷的原因以及设法找到齐王。”
其实光凭着孟聆凤,要想找到躲藏在山村的阿烟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有成洑溪。成洑溪这个人平时看着挺怕孟聆凤的,对孟聆凤言听计从,可是关键时刻,他自然能知微见著,凭着敏锐的嗅觉,以及卓绝的口才,让孟聆凤不知不觉中受着自己的牵引,并终于找到了阿烟。
“有什么线索了吗?”阿烟操心着齐王的事儿,若是齐王有什么不测,那么萧正峰的前途可就渺茫了。
“成洑溪这个人神秘兮兮的,平时说话又是藏一半说一半的,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先听他的吧,等等再看。”孟聆凤倒也确实不傻,如今知道自己找人不在行,而成洑溪却是可以帮着找到阿烟的,是以才终于承认了这个成洑溪勉强是有一点长处的。
二人聊了一番后,这孟聆凤是个急性子,看着阿烟将糯糯哄睡了,她忙问道:
“嫂嫂,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你在这里终究不安全,先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有我在,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
阿烟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当下叫来了沈越,和沈越商量了下。
沈越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这些日子其实他也一直提心吊胆,怕有人发现了阿烟,到时候他是没办法保着她的。如今孟聆凤来了,那是再好不过。
于是阿烟便再次重金谢过了这户人家,抱着娃儿收拾收拾跟着孟聆凤离开了。
这个时候成洑溪已经和孟聆凤分开,单枪匹马去寻找齐王了,说是发现了齐王的线索,一定能找到的。
而沈越呢,却是要了一匹马和一些银两,他不打算跟着孟聆凤。
“你要去哪里?”经过了这些日子,阿烟和沈越之间的关系已经很微妙了。彼此私底下依旧会像上一世那般称呼婶婶和越儿,可是当着别人的面,自然是不行的。这辈子和上辈子又一切不同,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
自从孟聆凤出现后,沈越的神情一直是疏离淡漠的,此时他对阿烟轻笑了下:
“我要回燕京城。”
齐王出事了,齐王府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他要回去。
阿烟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了,齐王的阿媹郡主,正是沈越没过门的妻,齐王府出了这种事儿,他怎么也该回去帮着阿媹郡主。一时不免想起,这阿媹郡主如今十三岁了吧,再过两年,也是能成亲了。
阿烟抱紧了怀里的糯糯,对沈越温和地笑道:“谢谢你,越儿。”
沈越凝视着阿烟,半响后目光落在她怀里的糯糯身上。如今糯糯被一个由阿烟的大髦改成的斗篷拢在那里,小脸儿都没露出来,想看都看不到的。
他垂下眸子,用一种疏离的声音道:“夫人,这辈子我们本没什么牵扯,只是沈越终究念着夫人往世的大恩,如今沈越一路相护,就当偿还了前世之债,从此后,我们再无瓜葛!”
阿烟微怔,还没来及说什么,沈越调转马头,扬起鞭子,策马而去。
春日里草长莺啼,柳絮飞舞,他坐在马上,单薄而纤弱的背脊挺得很直,在那漫天柳絮飞舞中渐渐远去。
遥远的山那边,本该是鲜嫩的黄绿色在那烟尘之中融化为朦胧的灰色,很是轻淡,犹如水墨画中随意抹过的一笔。
而他原本清晰的背影,也终于化为这朦胧灰色遥遥青山中的一个小点,最后终究淹没在其中,再不复见。
不管前世曾经多么的生死相依,今生今世,这个少年留给她的只是一个浅淡而遥远的背影。茫茫人海之中,缘分就是这般浅薄,沧海之中两只小舟纵然一时搁浅,也只是短暂的相聚,最后终将笑一笑,擦肩而过,从此后互不相欠,各奔幸福。
阿烟的身旁,孟聆凤打马走近了,皱眉望着远处已经看不见的沈越:
“没想到这一次倒是这个人帮了大忙。”
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沈越必然是救了阿烟护了阿烟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阿烟品味着刚才沈越所说出的那般淡漠的话,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女儿:
“是,这一次是他保护了我照料了我。”
孟聆凤自然不能明白阿烟言语中的意味,她只是以为这一次不是别人帮了阿烟,而是沈越而已,于是便爽朗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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