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狂刀老祖(1/2)

老者于是将个中缘由细细说来。原来这个山谷是一座大山山顶坍塌而来，山风本来强烈，到此便和深谷形成旋流之势，每到午后必定山风肆虐，杨湛搭的那个窝正是被此股山风刮跑的。也正是因为山风这种奇怪特性，老者才会认为杨湛为他铺垫杂草垫子是徒劳无用之举。

这样的鬼天气杨湛从来没有见过，听老者这么一说，他便也觉这山谷玄乎其玄。

“我看你也算为我摘过果子，想必以后也会一直要为我摘果子，你就以那边的石床栖身吧。”老者说着，便翻掌为刀轻轻一抹，不远处的那块块麻石瞬间就变得平整如砥。

这一幕差点没把杨湛的下巴惊掉下来。

“前辈……老人家……您是老神仙吧？”目睹老者先前种种难以置信的举止后，杨湛激动的语无伦次道。

“哈哈哈哈……老神仙……老神仙……”老者自顾洋洋得意的大笑起来。

“原来你真的是老神仙。”杨湛兴奋的跪下磕头，并诚恳再三道：“拜见老神仙……拜见老神仙……”

见杨湛这般举动，老者只觉得这年轻人迂腐好笑。

“老神仙很厉害吗？”老者颇为不屑的说道。

“那当然，人们都说神仙能够呼风唤雨，变化无穷，自是非常厉害。”杨湛说的有模有样。

“那比狂刀老祖如何？”老者又问道。

“狂刀老祖是谁？没有听过。”杨湛迟疑着答道。

“哈哈哈……世人竟然不知狂刀老祖，世人竟然不知狂刀老祖……哈哈哈哈……”老者近乎发狂的颤笑起来。

“小子，你听好了，我便是狂刀老祖，我的破魔刀法天下无敌。”老者盯着杨湛正色的说道。

杨湛真的没有听说过狂刀老祖，之前一直也和武林毫无瓜葛，对什么破魔刀法亦是无甚概念和兴致。如此，杨湛只是呆呆的应了声“哦”，然后就在那块平整的麻石上端坐起听他继续诉说。

狂刀老祖十分诧异，又十分气愤，但一会儿却又平静下来。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已入耄耋之年，距离狂刀老祖雄霸武林的岁月已经过去四五十载，和他同一时代的人只怕都已死绝。想到这里，狂刀老祖忍不住黯然伤神起来。

杨湛哪里体会得到如此厚重的沧桑感慨？可是狂刀老祖越是如此想心里就越是悲伤失落，加之顽疾缠身，每过一天都觉得自己离大限就更为接近了。

杨湛虽然不懂这些，但见狂刀老祖忽的变作如此感伤神态，便也急急关切道：“老人家莫要难过，您刚才说您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我已经全部记在心里了。下次再问，我一定答得上来。”

狂刀老祖听罢却是哭笑不得，但见眼前这少年本心纯良，又处处体贴关心自己，便也释然许多。

“你若困于此地一辈子都出不去，会作何感想、打算？”狂刀老祖平静的问道。

“如果一辈子都出不去了，那我就在这山谷好好过一生。”杨湛认真的答道。

“难道你不想念你的家人？”狂刀老祖又问道。

杨湛只蓦然望着天空伤神。家人？他还有家人吗？养父母先后离世，听养母所讲，自己的生父母也是离世了的，这个世界从此就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的家人都离开人世了。”半晌之后，杨湛悲伤道。

“我的家人也都离开了人世。”身后，狂刀老祖亦默默重复道。其言语之间仿有道不尽的沧桑和悲凉，直听得杨湛诧异相望。

“想我狂刀老祖，一身无敌本事，却救不了我的家人。”狂刀老祖说着说着老泪纵横起来。

杨湛见不得他伤心，但怎么相劝也都没用，唯有感叹一声：“皆是苦命零落人。”

“皆是苦命零落人？”狂刀老祖反复念叨着，突然却破涕为笑，高呼了起来：”皆是苦命零落人！妙极！妙极！”

杨湛莫名其妙的看着狂刀老祖，年少之时哪有那么多感悟，唯有老来才倍知人事之艰辛和无可奈何。所谓同病相怜心易近，这寥寥几句对话，却一下子拉近了二人距离。杨湛觉得眼前这个性格孤傲而怪异的老者遭遇悲惨；狂刀老祖则觉得眼前这个行事迂腐呆板的少年却独有一份纯粹之真。

“小子，来和我说说话，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和别人聊天了。”狂刀老祖忽然激动说道。

杨湛见他说的动容，便点点头说道：“听老人家讲，似乎您的家人遭遇了不幸？”

“什么老人家不老人家的，我告诉过你，我乃狂刀老祖。”狂刀老祖一脸不满的说道。

“哦，老祖，老祖。”杨湛略微尴尬的笑道。

“六十年前，我本是漠北流沙客栈的一位厨子，因为刀法细腻，力道均匀，所做的牛肉羊肉皆属上乘，远近客人都赠我庖丁客绰号。”狂刀老祖得意的说了起来。

“庖丁解牛的庖丁？了不得啊。”杨湛忍不住拍掌称赞道。

狂刀老祖却不理会，只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一家都在流沙客栈做事，我的老父亲是火工，我的妻子是掌勺，我那六岁多的儿子也在客栈帮忙打杂。客栈老板娘是我们同村的人，从来不少我们工钱，我们一家人也算过得其乐融融。”狂刀老祖回忆着，脸上浮现出快乐的笑意来。杨湛感受得到那份真挚的快乐，只频频点头。

“但是好景不长，因为老板娘收留了一位中原来的剑客而遭到沙漠响马赤马堂的袭击，整个客栈都被烧掉了，店里所有的人都被诛杀殆尽，包括我那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