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塞了牙也不算完,之后时不时还会有隔壁李二狗,对门王大麻子什么的过来嘲笑一番。那平时高高在上的此时愈发高高在上,那往日里落魄潦倒的这时候却显出变本加厉的样子,可怜,可惜,可叹,可悲。
如果说韩恬在生死边缘晃荡了一遭,得了上苍的怜悯,暂且过上了心想事成的舒坦日子,算是上了天堂的话,那么张良可谓是沦落到十殿阎罗的手里被丧心病狂的羞辱折磨,恐怕蹚刀山火海,挨寒冰铁床也不过如此了。
上次说到张子房刺死狼王终于体力不支,躺到在了林子里。倘使他就这么一命呜呼,带着对韩恬的思念离开人世,那么比起他之后的境遇还要好得多哩。可惜抓住耗子的猫还要把战利品玩弄许久,炫耀自己的成就,更何况掌管天下人命数的老神仙呢。
于是张良便阴差阳错的被人救了起来。
其实也算不得阴差阳错。这一场生死攸关并不能简单归做天灾,细分起来倒更像是一场人祸。
救他的是秽国的国主。也就是那绿衣黑裤跨在一匹枣红马上的汉子,他追那狼群已追了月余。三十多只狼被围追堵截到最后,只剩下十七八只的模样。
最后一次合围是在两天前,狼群被他们在屁股后追了多日,莫说特意去捕猎肉食,哪怕它们忽然改了习性喜欢吃草,这种寸步不离的打法也不够吃顿饱的。无论狼群多么努力的加速向前,但凡它们停下找吃食,总是恰恰好被人追上,于是多数费劲千辛万苦才到嘴的食物只沾了沾味道就不得不舍下,继续奔波逃命。
有这样的夺肉之仇,狼王早就对秽国主恨之入骨了。
秽国主也是个胆大的人物,浪费了许多时光在这几只牲畜身上,实在忍无可忍,于是设了埋伏圈,单人独马去挑衅白毛狼王的耐性。
狼王一向谨慎,自然不屑于为这种莫名其妙消失一拨人的圈套损兵折将。
问题就出在诱饵身上。秽国主的诱惑力太大了,擒贼先擒王的战术可不单是人类通晓的规则。倘使领头的人死了,它这么一群狼必然能趁混乱杀出一条生路。
这是两个王的战争,是成王败寇的较量也是你死我活的比斗。可惜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角注定只有一个。
更可惜的是在其余几只的护卫下活下来的狼王又一次踢到了铁板。所以说犯错误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致命的时候不要犯错误,最重要的是不要在犯了致命的错误之后再冲动的一错再错。
一旦前狼后虎,突围的几率几乎为零。这时候如果又把信念寄托在某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上,那么还不如一刀抹脖子来的痛快。
秽国主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自己千辛万苦也没到达的高度,竟让这么一个白面皮瘦身板,看起来娘里娘气的毛头小子做到了。
狼群在这地方肆虐了很多年,开始只不过是叼叼猪羊罢了,损失尚且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近些日子三番五次攻击村庄,还咬死了不少民众。
秽国本身就是个夹在山脉中间小地方,与其说是个国家,倒不如说它是个部落更贴切,况且这地方原本就距离秽国京城不远,国主以骁勇闻名,如何能够放任这群畜生行凶。
毛头小子张良理论上为民除害,于情于理都该是国主的座上客。
然而人的忌妒心跟坐在哪个位置没关系。
国主也不是蛮不讲理之辈,人已经给好医好药的救回来了,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了,但奈何我就是不想见你,眼不见心不烦总行了吧。不长眼的言官若是要挑错误,那尽情的上书骂就是了,要是一国之主还耍不了这么点小脾气,这把椅子还有什么好坐的。
说实话,被个君王不喜欢,其实算不得什么大事件。这么大一片土地上,坐过国主位置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倘使要讨每一个的欢喜,那么就算天天穿着彩衣跳舞唱戏也做不到。
坏就坏在,“山之东有国,曰秽。其民勇而善战。后于沧海滨梦日,得秽王,故世以沧海名之。”这秽国国主好巧不巧就是张良要找的沧海君。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错了!这周折可是费大了。
张良虽然伤的不清,但多数只是皮肉伤,再加上风餐露宿营养不良,故而看起来虚弱了些,将养些日子也就行走如常了。
他还不知道这个噩耗。他醒的时候在将军府,想来也是,沧海君避着他还来不及,哪里会把他放在皇宫里碍着自己的眼睛。
秽国将军于文显是出了名的暴脾气,靠着国主指哪他打哪的好习惯和小时候跟国主穿一条裤子的好交情,一路摸爬滚打走到了将军的位置。这样强硬的背景,当然国主的喜怒哀乐就是他的喜怒哀乐。所以看着张良简直是横竖不顺眼,恨不得医生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治死了。搞得张良莫名其妙。
原以为是这姓于的救了自己的姓名,但醒了之后却发现这是个恨不得分分钟弄死自己的主儿,莫非是他看自己没眼色,不主动提出以身相许闹小脾气?张良使劲拍拍头,把脑子里乌七八糟的想法踢出去。
大约是山路上走的太久搞得草木皆兵了吧,张良暗想。或许这于将军对人对事向来这样脾气也未可知,他自我安慰道。边想还边穿过长长的廊台向着将军书房的方向挪过去。
这条路前所未有的难走。秽国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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