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捉虫)(1/2)
原来,母亲陈氏为了让她和齐瑜能够顺利圆房,居然连那样上不得台面的伎俩都用出来了!可是呢,人家倒好,非但“坐怀不乱”,居然还拿起一把雪亮匕首,眼皮眨也不眨往自己手指尖上一戳——是的,明珠听见的就是此事,齐瑜为了在长辈们面前应付交差,索性用自己指上的鲜血随便在那块白绢造了一个落红假象。
“母亲,你还嫌我被折辱得不够是不是?是不是?……”
明珠哆嗦着,把脸埋在手心,双足一软,瘫坐在地。
按照惯例,新妇第一天是要早早起来拜见公婆敬奉汤茶的。明珠和齐瑜走在落花回廊。明珠实在忍不住了,便转身停下来对齐瑜说:“我想——咱们还是分房睡吧?”
“分房?”映在晨光花影中齐瑜的穿着件水红硬绸礼服,肤色清透白皙,面如温玉。他淡淡一笑,又问:“为什么?”
——为什么?
明珠感觉胸口被什么搅动着,一股气流就要冲上脑门——为什么?他居然还问为什么?
经过昨夜那事,就连丫鬟们都在感叹,难道这姑爷就那么不喜欢小姐?奶娘忍气吞声地说,不知夫人知道了这事儿会作何感想?哎,都怪奴婢昨晚儿上没把话说对!那四个丫鬟中的一个、素日向来尖牙利嘴的轻娥更是惊疑地问——天呐!别是、别是咱们这位姑爷那儿、那儿有毛病吧……
明珠闭眼深吁了口气,胸口涨了半天,不过,最后还是极力按捺下来,她也淡淡地说:“这样对你、对我都好。齐瑜,我嫁给了你,并不意味着着非得让你和我亲亲热热、相敬如宾。齐瑜,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咱们虽然自小一块长大,又履行了这门门阀亲事,但感情之事,向来不是人力可以勉强——我希望,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想纳妾也好,想另立门户也好,我都绝不会干涉你一丝一毫……至于其它的,咱们偶尔人前装装样子也就成了。”
明珠的语气有浓浓的自嘲讽刺之意。
齐瑜不答,他看着她,半晌,才风淡云轻,淡淡地笑:“没想到娘子的怨气这么大。”他一双清润的墨眸自明珠的眼睛、鼻梁、嘴唇一扫而过,然后整整袖子,负手望向别处:“你这才嫁过来第一天怨气就这么大,可是太不好!”明珠不答。齐瑜竟食指抚着下颔,像是在认真思考:“不过,若娘子是因为昨夜洞房的事儿,那,咱们现在这就回房将它补回来——可好?”
最后一句,语气声调竟拖得特别悠长。
明珠拄起手中的拐杖,掉头就走。
她想,再和这人多说一句,不是她死,就是她疯!
齐府很大,从两人的新房“云地月居”到齐宅的正堂便有好长一段路子。明珠是个瞎子,按理说她本该乘个小竹轿一路前去也没什么,然而,哪有人刚一嫁过来就这样大模大样去拜见公婆的?再者也不合府里规矩。齐瑜像是被她驻着拐杖蜗牛似地步子弄得很不耐烦,索性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就走,明珠气得要死,挣扎好半天,最后,也只能由着他“任意摆布”了!
齐府的很多人明珠自然熟悉,齐瑜虽是嫡出,但上头还有两个嫡亲的兄长。大兄长齐皓是个书呆子,整日家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步不出,二门不迈,是府上有名的“惧内窝囊老婆”,人在钦天监挂了职;二哥齐皓是个典型的“纨绔二世祖”,平日里斗鸡玩鸟,吃喝嫖赌,时不时逛逛窑子,养养戏子,把个齐老爷气得口吐白沫也管他不住,当然,仗着家里关系,在户部勉勉强强竟也做了个五品大官[综]乌尔奇奥拉游记。
明珠对府里很多人向来无甚好感,倒是她的婆母、齐瑜的母亲乔乔氏生得慈眉善目,这不,到大厅刚奉了茶,行了跪拜礼,明珠还未起身,她的婆母齐乔氏便如往常一般和蔼亲切地拉着明珠的手,说了又说:“好好好,好孩子,快坐下。”
婆婆的脸上堆满微笑,她一边说,一边将明珠搀扶起来:“你知道,婆母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自小就机灵活泼,我常常说,你那相公不过一没嘴儿的葫芦,看着就闷,如今可好了,你嫁给他,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再者,咱们齐府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公公虽然官儿做得大,但官大也有官大的麻烦——你瞧,就说你们这些小辈每日来这儿请安吧,只要有他在,定是把你们弄得个衙门里的上司下僚一样?呵,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和老太太一个想法,到了咱们府上,咱们就从不将这些虚礼排场,不管是儿子、孙子,媳妇、还是孙媳妇,平日里咱们都随意乐和,没事儿聚在一起说笑说笑,或者陪老祖宗打打马吊,这样才是一家人相处之法……”
看来,明珠的这位婆婆忘记儿媳是个眼盲之人,明珠对她福福身,赶紧回答说是。
齐老太君一直坐于厅堂正中,穿着件暗紫色绣盘花蝙蝠圆领褙子,满头银发,一名侍女跪立在身前,手里拿着把美人捶,正轻轻地给她捶着着腿。整个敬茶的过程中,她话不多,对明珠也只是淡淡点了个头,明珠自然感觉到了,倒没多想,直到“嗯咳”一阵嗽音打破众人谈话,老太太忽然发问——
“三郎,你的脖子怎么了?谁抓的?”
明珠一惊。
老太太微微蹙蹙眉,轻啜了口茶,道:“三郎,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懂得爱护爱护自己?你脖子上的血痕到底怎么弄来的?”说着,放下盖碗,拭拭嘴角,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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