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我的天堂(1/2)
我的天堂张宝同2018.2.18
有人说有天堂,有人说没有天堂。天堂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因为至今没有一个人见到过天堂。可是,天堂又在每个人的心中。在詹姆斯·希尔顿的长篇小说《失去的地平线》中,一个远在东方群山峻岭之中的和平宁静的永恒之地叫“香格里拉”。这是迪庆藏语,意为“心中的日月”,也常被人意想为人间的天堂。
香格里拉之所以被许多人视为天堂,因为它是最接近人间天堂的地方。它充满着和平的宁静和永恒和神秘,给人一种永生的期望和慰藉。由此说来,我们每个人都有天堂,天堂就隐现在我们心灵最神圣最尊崇的地方。
世界在一个个地在坍塌,又一个个地在重建,所以,总有一些人在哭,一些人在笑。哭的是那些失去过去的老年人,笑的却是看着世界变新的年轻人。这种新的变化让年轻人不断地看到新的憧憬,为他们的人生增添着越来越多的快乐和希望。可是,时光却也在失落着越来越多的纯真、爱情和梦幻。而这些失落却在一天天的怀旧中发酵,像一幕幕剪辑好的电影在我们的眼前回放。
天堂中有我们质朴好奇的童年。童年时,我在邻居家看到过一幅画。画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城中,人们穿着崭新漂亮的衣裳,脸上带着欢欣的笑意,在满是宫殿的城中歌舞和游览。那时,我们家刚从陕西蒲城和大荔之间的洛河铁路大桥边的窑洞里搬出来,能见到这种精美华丽的水中之城,就觉得跟仙境一般。在以后的很长时间,我都以为这是咸阳城,这是我从大人那得来的印象。我想我总有一天要去那里看看。
到了三年级,我们工程处搬到了湖南汨罗,修建汨罗江铁路大桥。那时的汨罗只是个小镇,一两百十米的街道上铺着青石板,两旁立着陈旧得有些发黑的木式阁楼。街道的一头是电影院,一头是火车站。从火车站往北,就是汨罗江。蓝天白云下,汨罗江水流缓缓,清澈湛蓝,有种地老天荒般的静谧和神秘。迷幻的阳光让人心怀着无边无际的遐想。我们常常从这条街道上走过,到江里洗澡,游泳;在江边钓鱼、钓青蛙,打菱角,捡地软,挖野菜,拾田螺。那种无忧无虑的悠然与快乐,给了我多少回忆的闲情和诗意。
不知不觉中我爱上了一位漂亮的女生,她是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她也非常地爱我。我常去她家和她父亲下象棋,而她就默默地坐在我的身旁。那时男女生一般不太说话,所以,我们见面时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深情地相望。可是,我们相爱的时间只有两年,我就下乡了。我下乡时她不能去送,只是躲在家里哭了很久。乡下的农活很累,每天的时间很长,我就在心里一直默默地思念着她。可是,等我一个月后回家时,却发现她家已随她父亲的调动去了外地。此次一别,就再也没有相见。
我下乡的地方叫瑞灵,依山傍水,山清水秀,罗江就在我的门前流过。我常常在下工之后,坐在江边吹着口琴,以抒发我心中的苦闷和对未来的向往。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位漂亮的妹子,我非常地喜欢她,可是,我不能向她表白,也不能跟她恋爱。因为我知道我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
之后,我去了西安,得到了我向往的工作,又上了大学,实现了我想成为中学教师的理想,然后就一直在梦想着成为作家。可是,这一些似乎都是为了谋生和虚名,非常地平淡和无趣。这让我感到人们追求的是一种安逸和无聊的生活,而那充满着神秘和向往的天堂却依然离我很远很远。
我常常在夜深人静和孤单寂寞时冥思苦想:世间到底有没有天堂?天堂到底在哪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怀疑天堂的存在。我甚至看了《圣经》,《圣经》是一本安抚心灵的书,而书中的天堂是根本不存在的。可是,我的心中依然在期盼在向往,总觉得在远方有一处寂静神秘的地方,那里有一片无边的森林,林中有一个小湖,小湖旁边有一个小木屋。等着我去那边开垦种地,观景写作。其实这个地方是我根据梭罗的《瓦尔登湖》想像的,想通过像梭罗那样地回归本心,亲近自然,隐逸生活,从而达到人生的最高境界。
于是,我独自一人进到原始森林,进到秦岭大山,与山里的人家在一起,过着最原始的生活。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到天堂。天堂的生活是极乐世界。可人间却没有这样的地方。这让我非常地失望。所以,我从此以后,很少再去别的地方。
后来,我看了一些诗和一些书,也写了一些诗意盎然的散文和小说,幡然领悟到其实天堂是存在的。它就在我们的心灵和感觉之中。它让你并非要走到西藏,就能感受到那种圣洁瑰丽和旖旎神奇;让你无需讨娶一位佳丽,就能感受到那种不朽的亲爱和浪漫和情怀。我们的心灵和情怀无比地深远广大,可以到达我们想像的任何地方。过去的经历和现实的向往犹如梦境,因此它才美丽。时间会美化一切残忍的东西,给痛苦戴上朦胧的面纱。天堂属于怀旧,也属于向往。它是怀旧和向往的一种朴实而纯真的憧憬和理想。
现在,我早就知道幼年时那个仙境般的地方不是咸阳。而我住的西安要比咸阳繁华许多倍。那种穿着漂亮的衣服,满面笑容地走在宫殿般的城中的情景已是随处可见。但我不觉得它是天堂,因为天堂比这更安逸更清静更神秘更圣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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