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本初进京(二)(2/3)
我说。若是京城的消息,不拘真假,说来听听总是无妨。”赵冠侯一笑“听说,仲帅见驾时,正好是康长素见驾那次。两人朝了相,便也说到了变法,仲帅说,法自然是要变的。但是祖宗之法,施行多年,岂是朝夕之间,就可变成。纵然要变,也是要徐徐图之,不可急于一时。康祖诒区区一个六品芝麻官,但是在仲帅面前,却不肯低头,居然反唇相讥,说只要杀几个一品大员,这法朝夕间便可成功。”
袁慰亭哼了一声“若这笑话是真的,这个康某人,便当真可杀了。区区一六品章京,敢妄议杀一品大员,怪不得人们叫他癫康,当真是个疯子。大金国势衰微,民穷国敝,法是应该变的。但是总要用对了人,若是用个疯子来主持变法,不啻于为病人请来个庸医,再以虎狼之药,那便是要谋人性命。万岁这次用人,真的是用错了。”
“姐夫,要说用错人,又何止万岁,我看仲帅也好不到哪去。他用程功亭部守铁路,这怕也是一步贻害无穷的昏棋。王小航与程功亭是结拜兄弟,他是新党中人,程功亭若是与王小航同心,仲帅怕也指挥不动。”
袁慰亭摇摇头“若是那样,万岁何必见我?可见程功亭那里,他们说不动,就来找我了。你啊,聪明是聪明,还是缺少历练,总要踏下心来,好好揣摩一番官场上的规矩,才能再进一步。”
赵冠侯表面上连连称善,心内则想着:与这等枭雄人物打交道,总是要进一步退两步,既要表现出自己的才干,也要犯蠢。总要让他认为能拿捏的住你,才好相处。若是自己不说最后这句,你又怎么放心把两个营的庞大兵力,归我提调。
火车于马家堡停住,一行人下车之后,先到了法华寺。此时官员进京,要么是住会馆,要么就是住寺院。法华寺地方开阔,乃是一处宏伟的禅林,进京官员中,不少人都愿意在此做公馆。知客僧与官府来往的多,也知道该如何伺候,赵冠侯奉上了一百两银子香资,又许以临行另奉香油,就将一处极为宽大的跨院打扫出来,供应一行人居住。
这跨院不但干净,而且出入方便,可以不经过正门,很是便利。院子里有单独的厨房,就是在这里升火做饭也没问题。和尚们表面上不动酒荤,总不能让住在这里的官员也跟着吃素,有这么一个厨房,倒是彼此方便。
等到众人安顿好行李,天不到晌午,十格格便递了帖子,随着一名马弁走进来拜见。她身上依旧是一身男儿打扮,一身宁绸长袍,贡缎马褂,手中拿一柄湘妃竹洒金折扇,神采奕奕,俨然个浊世佳公子。见了袁慰亭,先自施礼,喊了声四哥。
袁慰亭当日曾拜入庆王门墙,以庆王为师,是以庆王子弟与他以兄弟相论也是寻常。十格格既然做了男子打扮,袁慰亭也就装做糊涂,将他当男子看待,称呼着十弟,让他坐下。
“阿玛有话,四哥这次进京是奉了天子的电旨,未曾陛见,不便私自拜访。可是四哥既然进了京,也不能不交代,这接待之事,就交到了小弟身上。招呼不周,可不要见怪。”
“十弟,咱们自己人,就别说见外的话。愚兄进京,乃是公事,可不敢惊动恩师大驾。十弟你来接待,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我哪还能有什么别的话说。京城里我虽然来过几次,但是终究是个生客,一切就有劳十弟你这个小城隍安排了。”
“四哥不必客气,阿玛有话,咱们都是自己人,到了京城就是到家,没有必要见外。小弟知道四哥口味,特在厚德福定了席,请师兄品评品评他们糖醋瓦块鱼做的是否地道。”
厚德福的位置在前门大栅栏那里,门面不大,闹中取静别有一番风味,河南菜做的拿手。瓦块鱼用的是黄河鲤鱼,黄河水泥土味重,若是现捞现吃,虽然鲜美但是土腥味重。厚德福这里,专门有清水池,将鲤鱼养上三几天,将土腥味吐净,又有好手名庖,懂得抽筋的将大筋抽去,然后才开始炮制。是以肉厚且滑腻,入口滑腻,肉也入味。
袁慰亭对于家乡菜自是极有心得,坐定之后,吩咐一句要宽汁,不多时一盘先煮后煎的细面条便送上来,袁慰亭一便以卤汁拌面一边道:“这里的鱼味道做的,比家乡还好,爽口开胃,十弟找的这地方,倒是合我的心意。”
“四哥满意就好,等到吃过饭,我请四哥到陕西巷坐一坐,听几个曲子,打上几把牌。”
对于十格格离经叛道,袁慰亭早有所闻,听到她逛窖子,倒不至于惊奇,但也绝对不会参与,连连摆手“袁某家有爱妾,可不敢在外胡为。再说有冠侯在,他与他义姐说句话,愚兄的这点胡须就要遭殃,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害我。”
十格格一笑“这有什么,拉他下水就好了。到时候大家互有把柄,他就不敢多说了。”
“那贤弟只管去把冠侯拉下水,愚兄用过饭,就先回寺里,与方丈谈谈佛法。法华寺乃是古刹,方丈必是佛门大德高僧,我想请他相一相面,测测前程,去了小班,再去找大师,这与佛不敬,不能做。”
十格格见他不去,也就不再勉强,而是说起其他。他们坐的是雅间,但是也能看到,外面往来的人极少。十格格摇着头“若在往日,这个时候这里早就起满坐满,就想吃这瓦块鱼,也不一定有。可现在么……门前冷落车马稀,咱们这种食客,不多见了。”
赵冠侯问道:“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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