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国师离去(1/2)
“东山寺的禁军留下刚来的一批,由你辖制继续查案,其余的我回京的时候一并随我回去。”冷冷的直切主题,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过多的寒暄,这是一个上位者对待下属的冷酷,国师寒着脸看着这风光齐月的男儿。
他在等着姜云的答话。
道袍,木簪,一身的穿戴就如同普通的道士,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不同之处,可国师就是国师,即便他穿成乞丐,他还是国师。
姜云从小就知道,作为上位者该如何处事,当屈居下位时又该如何屈从,这是侯府嫡子生来就必须分清楚的事情,所谓的能屈能伸,不过是阀门子弟们必修的功课罢了。
恭谨的好像国师就是上司,甚至于就好像他面对的是圣人一般,姜云弯腰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认真而诚恳的答道,“我自当尽力,请国师大人放心。”
很好,国师后面自然的加了大人二字,也就是认同他的位置。国师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很满意姜云的态度。
此时的他敏感而易怒,姜云很聪明,他定是看出来了,所以选择了柔软的服从,是个聪明的男人,姜家的人都很聪明,就是那痴傻了多年的姜家小姐也是,刚恢复神智才多久,竟然如此聪慧,简直近妖。
这姜家还有那周子曦似乎都同这东山寺牵扯极深,现在再想将他们摘出去似乎也不大可能,他原想着,这东山寺平淡无奇隐藏在这深山之中,定不会引人注意,可如今却因为一个和尚的死不得不被放到风口浪尖,既然已经藏不住,那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围起来,放在这里作饵……。
天边最后一丝阳光跳下了云端,漫天的红霞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满满的灰色慢慢的弥散过来,快天黑了。
他知道不能再呆下去,立刻转身急步往山门外而去。
跪着的禁军忙站了起来,甚至来不及活动一下已经酸麻的腿脚,就已经急步跟了上去,只一瞬,原本密密麻麻跪了满地人的佛殿院落已经空空如也。
姜云还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直到所有人都消失,他才慢慢直起身,转身望着刚走出来,立在墙角的旭哥儿。
微不可见的,他的左手悄悄地伸出了大大的袍袖,几根修竹一样的手指慢慢的起了一个手诀,快速的又一闪回到了袖中。
姜旭似乎想到了什么,嗖的一下转身消失在了墙角。
那是姜家暗卫的暗号,是紧急的时候才会用的暗号,旭哥儿看见一语不发的离开跟了上去,他甚至都没有去同宋氏说一声,就这样悄悄的不见了人影。
能让国师抛下东山寺急着离开的事情,不会是一件小事,姜旭去查也许查的到,也许查不到,可不管能否查到,姜云都必须让他去,这里的事情有他就好,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困在这个诡异的东山寺里。
姜婉夜里又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帐子外,飘摇的烛光中,姜阮靠着软榻呼吸轻绵,已经睡熟。她试着用精神力搜索了一圈,感觉到了大哥哥姜云的气息,此时正平缓的在屋顶上一动不动。
还有两个值夜的丫头在门外低低的说着话,除此之外竟再没有人,也没有鬼,小煞不在?
姜婉的眉头皱了起来,平日里粘着她寸步不离的小鬼,不可能在她生病的时候不见,他会去哪里?
正在想着要不要用刚学会的魂魄出窍的手诀,出去找一找小煞,她突然一阵神魂激荡,疼痛如线穿越而过,胸口一窒,她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咳,竟然就再也止不住,她紧抓着胸口咳着趴倒在了床沿上。
姜阮和姜云都冲了进来,她还是止不住的咳,就好像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一般,不得停歇。
一股温热从嗓子里冒了上来,一下冲到了嘴边,姜婉忙抓过丝绢紧紧的捂住了口鼻。温热的似水的液体被她吐了出来,颤抖着手,握着丝绢放垂在了床沿边,手慢慢的松开,那丝绢就如绽放牡丹顺着松开的手指洒落开,一片殷红的鲜血如花蕊绽放在白绢之中,鲜艳妖异。
姜阮惊呼一声,“血……阿婉,血……?”她紧紧捂着胸口,将心里惊恐的惊叫生生压在了心里,双手忍不住的颤抖不停。
姜云冲过去将绵软无力的姜婉紧紧抱在了怀里,紧抿着嘴急呼道,“阿婉,阿婉,阿婉……”
姜婉的意识又沉了下去,睫毛微微颤抖着,可无论她如何努力,无边的黑暗还是侵袭而来,她晕了过。
她觉得自己轻的像风筝一般飘了起来,似乎有一根线牵扯着她往一个地方随风飘去。
眼里慢慢有了光亮,她似乎又看到了满天的坠落如雨的桃花……
纷纷的花雨中,躺着一个红颜妖娆的男人,鬼魅的容颜挂着轻蔑的笑,魅惑的躺在那纷纷桃花雨中,就如躺在一片金镶玉的玉榻之上,修长白皙的左手,手指轻轻的吊勾着一个琳琅五彩的细腰酒壶,如线的酒水正倾泻而出,划出一条白线源源不断的浇入他殷殷的红唇之间,飞溅的酒水顺着嘴角潺潺从坚毅的下颌点点滴下……
是江若雪,姜婉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飞扑了过去,焦急的带着哭音追问道,“小煞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小煞在那里?”
她与小煞同身同命,若是小煞受了伤,她必定会痛,如今这样的痛就在她的心口,如同针扎,痛彻心扉。
她只要知道那个小鬼在哪里,那个本来该随时陪伴在她身边的家伙在哪里?他不可以出事,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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