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宋嬷嬷的纠结(1/2)
商雪袖想到余梦余和她合作的那出《一捧雪》,而邬奇弦在新音社的期间早已又改制了很多新的板式曲调,他们不约而同的用了相同的方式,试图将更多的特色融入明剧,以求未来十数年的长存……南腔和北戏,早已在明剧之中开始了隐藏在深处的长短之争!
而小戏,则是她应该努力尝试去吸纳进来的,余梦余、邬奇弦,更多的名伶,可以放弃它们,但六爷从来没有放弃过……而她,无论六爷自己承不承认她是弟子,她也不能放弃。
所以他一直让她走到外面,去南郡,去东海。
甚至当她最后一定要去西郡,六爷也最终同意了。
天下之大,六爷一直以他的方式鼓励着她,去看,去听,去寻找和挖掘……她走多远的路,视野有多开阔,她要唱的那个明剧,才更多彩……
她对着桌上跳跃的烛光,想道:六爷,也许等的就是她行过万里路、自己回头后,明了他内心所想的那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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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嬷嬷一直是浅眠的,商雪袖虽然特意放轻了脚步,但她还是醒了。
她看到商雪袖如往常那样,燃了蜡烛,时而支颐思索,时而落笔书写。
一个戏班子班主,竟然忙的和朝廷大臣一般,宋嬷嬷不由得在黑暗中撇了撇嘴。
又过了一会儿,她隐隐约约看见灯光下商雪袖的肩膀轻轻的耸动,细细的哽咽声传入耳中,反倒露出了笑意。
这才是应该有的样子嘛。
说实话,这些日子,宋嬷嬷内心是不太快活的。
不是因为伺候人,而是她家太子特意求了她,过来看顾商雪袖,可商雪袖每天只围着她的戏班子转,连提都不曾提过太子一句!非但不提,每日里似乎连想一想太子的时间都没有!
若在平时,在上京,真有女子敢说想念太子,宋嬷嬷敢一口老痰啐过去:“不知羞耻就敢肖想太子殿下!”
可现在商雪袖对太子不闻不问,也完全没表露出什么相思之意,她又为她家太子不值。
宋嬷嬷又想着,若商雪袖敢跟她打听太子的事,她就要给商雪袖一个冷脸儿,可人家压根儿就不问。
她便心疼起太子来了,朝廷里乱了,太子得有多忙,率领着军队打仗的时候还要操心这个女伶的事儿,特意叫人从老家把她送到了西都,简直把这个商雪袖放在心尖尖上,怎么这个商雪袖就这样无动于衷呢?
直到这个夜里看到商雪袖呜呜咽咽的哭了,宋嬷嬷才仿佛心里放下了大石头,在她想来,可能是商雪袖终于忍不住了,桌上那封信一定是要写给太子的,写着写着太想念她家太子,才哭了起来。
宋嬷嬷弯着嘴,满意的睡去了。
可是第二天清晨,她的心就被商雪袖放在桌上的信封伤透了。
昨晚写的信显然不是寄给太子殿下的,她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上面的“萧迁”二字……
宋嬷嬷在脑海中只想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这是娘娘的堂弟,怀远侯府那位六爷,也是太子的堂舅……这,这是怎么一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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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雪袖在江阳演了三天,效果自然极其轰动,但却没有等来大岳和小岳师父,虽然有些失望,也许因为经过“活梦梅”的劝告,她也并不是特别的难过了,便率着新音社继续南下。
南郡此刻在商雪袖眼中,如同宝山一座。
因为这里本身文气兴旺,戏曲品种极多,短短数日,商雪袖已经看到了十几种小戏,诸如扬剧、云水调等,各有特色。
而且因为地域、民俗都不一样,所以往往戏本子的内容也与大戏那种剧中中正平和、结局大团圆有所不同,常常有非常亮眼的戏谑感在里面,结局也往往出人意表。
这样的小戏看在眼里是异常鲜活的,商雪袖常和麻子六一起看,时不时的还要改动以前的本子;而商雪袖的音律集成,则更加丰富,她本就是过耳不忘的天分,听到好的、合适的曲调,当下就揉到了明剧当中!真的是收获极丰!
这次南行,也和最初新音社北上的时候境遇不同,北上那时候新音社全无名气,傍身的戏并不多,只有从萧园带走的那些部,每当选择剧目的时候,都慎之又慎。
而现在新音社早已声名在外,经由商雪袖平日新编的或者改腔的,选择剧目更加游刃有余,又因为之前收的那批徒弟,那些要求出演伶人数目众多的戏也能演了——新音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那种有底气、成规模的大戏班子了。
商雪袖更加细戏如金。
虽然有她出场的戏有的小城真的连挂票都卖出来了,但每过一城,除了打炮戏和收尾的一场戏,其他晚上商雪袖几乎不再出场。
晚上是要盯着戏班子的,白天商雪袖则劈了一半儿时间出来,专门用于调教小玉桃。
小玉桃年龄也不小了,这么多年在她的下面,演春香、演丫鬟、演小青……其实大青衣的戏她也会,只是没有细细的雕琢过。
商雪袖教的极其严厉,小玉桃也知道商雪袖是为了她以后好,倒也十分争气,无论商雪袖怎么说,只是咬着牙练不再动不动就哭闹着依赖李玉峰。
让商雪袖欣慰的是,小玉桃既然从她这里受了教导,对那三个春字辈的旦角学徒也尽心了起来,有时候还替商雪袖把把关,似乎经过西郡的经历,人也长大了一般,比以前懂事多了。
小玉桃最近在商雪袖的安排下独自挑了几出大青衣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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