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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毕竟喝了酒,重涵起来得稍晚,继续每日的武术功课,然后洗漱。
已入初夏,天气日渐晴暖,下人拿来了早饭放到跨院里的石桌上,重涵便要下人去铺纸研墨,准备吃完早饭就去写给钟承止的回信。
拿起包子,啃了一口放下,准备喝粥,重涵突然发现手上玉戒内侧有点发红。昨晚后来到白矾楼三楼,光线暗暖,这样淡淡的发红在那般光影下根本就看不出。重涵眉头一皱,难道是后来三楼的酒有问题?但是自己好像也没何不适之处。而且钟承止并未说过发红是有毒……一会写信问吧,重涵狼吞虎咽吃完早饭,进屋写信去了。
……这信写了快一个时辰,可知其厚度。重涵将信放入信封封好带好,慌慌张张地坐上马车往翰林院去。
这下到了翰林院,每日来得最早之人成了最晚之人,方晴正在查看这几日的归整清单,抬头瞪了重涵一眼,说:“酒黏衫袖重,花压帽檐偏。”看来是知道昨日同科聚会,只当是重涵喝太多了。
重涵没反驳,见礼认错,坐到自己位置上做事。
一旁张海云打了个大哈欠,重涵听到,用手肘将张海云撞了一下:
“你小子,昨晚该不会忙了一整夜吧?”
张海云拍拍嘴看着重涵:“谁能忙一整夜?可别说你行。”
“……”
重涵有点语塞,他可不想说钟承止走之前那两日,几乎两整夜都没让钟承止睡觉。
“不过昨日本不想过夜的,不知为何就来了兴致。”张海云转回头对着一堆书,边抄书名边说道。
“你不会是看上那思思了吧?可别像玉儿那样。”重涵说着,被张海云旁边的韩玉伸头狠狠瞪了一眼。
张海云转头不屑地看着重涵:“你放心,我就算真看上了,也一样正常娶媳妇,这欢场女人大不了赎回来找个地方养着便好,何必非要与家里还有前程做对,我可没像你们俩这般想不开。”张海云拿着笔的另一头把重涵与韩玉脑袋各敲一下。
韩玉转而蹬着张海云。
“你只是没遇上真正中意的罢了。”重涵转回头,继续翻书。
张海云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说道:“不过我觉得白矾楼与霞凌阁还是有很大差别,如果韩玉看上的是白矾楼的姑娘,我就真要插话了。”
“为何?”重涵又转过头来问。
张海云抬起头想了想:“如何说呢……白矾楼这处的人,感觉知道得太多,懂得太多,心机太多,也被管得太多。霞凌阁找个优伶作陪,觉着是在与个寻常人聊侃,不带何别的。但白矾楼真觉着是在与优伶相处,只适合逢场作戏,万一说多了保不准还会有麻烦。早前就传有官员从白矾楼那泄了机密,我看多半不假,霞凌阁就不会有这类事儿。”
韩玉转而猛点头。
重涵想了想,张海云概括得似乎不错。霞凌阁不管繁斐、绘云还是别的谁,即便耍点小心思,也不过从自己角度着想。而白矾楼不管思思还是若玉,总使人感到背后有点什么,比如朝廷这复杂的人脉关系网,定不是一优伶就能搞得清清楚楚的。
重涵把视线转到另一侧,发现李章明正在翻的是医史书,马上凑过去:
“你看到有尚药局与卢医堂的记载与我说一声。”
李章明不解地抬起头:“尚药局我知,前多朝到本朝政和年间都有的机构,之后因动乱朝廷换血重整朝纲,便把这机构给取消了,统入了太医局,应该留于史籍的也不少,但卢医堂从未曾听闻。”
重涵歪头略思考,他也只听过尚药局,未听过卢医堂,便说:“反正帮我留意着,承止说要的,应该有些用途,听名字感觉又是武林门派之类。”
李章明点了点头,又回到书里去。
重涵说完站起身去看了看规整好的目录里有无医史书,又去找方晴主动请缨要去太医局与翰林医官院查看,专门来搜集这类书籍。方晴点头点头,觉着自己这新徒弟只是昨日稍喝多了点酒,依然孺子可教可教也。殊不知此时重徒弟心里,正在想着千里以外……
……
“哈啾……哈啾……”钟承止站在甲板上,连打了几个喷嚏。
“承止如何了?莫非着了凉。”成渊在一边听到便问。
“没事……”
钟承止揉了揉鼻子想,如果是谁念着自己,那定是重涵了,如果是谁在骂自己……那定是孙煦了。不知孙煦看了自己那信后有何想法,说不准早把钟家祖宗全过问了一遍。
钟承止他们乘的漕船已经到达临安,正在缓缓靠岸。今日正好是四月七日,本湛大师恰恰能赶上八日的佛诞日浴佛会。
成渊打赏了船头一点银子,然后又把钟承止搂到怀里:
“这几日多有麻烦,待本官回京定会与你们堂主好好赞赏你一番。”其实成渊连安帮堂主面还未见过。
船头赶快又点头点头道谢,这几日下来,不知这船头的头点得如此频繁是否有些辛苦。
船靠岸系好岸绳,上来几个临帮接应的人,这船主要是运龙泉瓷器,船头便向临帮的人介绍:
“这位东家是京城的瓷器大户,想直接去窑口看看新品,也想顺路江南一游,便随我们船一同过来。”
临帮的几个兄弟给钟承止、成渊见了一礼。成渊便说:
“据说龙泉的铸剑亦是相当了得,在下也想去看之一看。不过先想与挚友……”成渊把钟承止又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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