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发现一个地方(2/2)

小凡却认真地说：“爷爷，我是故意留下来的，不能把你一个留在这里。”

“捣蛋鬼，爷爷一把老骨头了，有什么好陪的，再说不是还有陈爷爷在吗？”

“爷爷，不说这个了。”小凡凑近爷爷，仰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我发现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呀？”老凡还在擦没有涌出眶的眼泪。

“嘘。”小凡嘟嘴示意他小声点，“这个地方我还在探索中，相信我，没见天我就可以找到入口了，到时我们也许就有水吃了。”他顿了一下，想起了爸爸妈妈，“只可惜我刚刚才发现，都没来得及告诉他们“，说着突然小凡哇哇大哭起来，“爷爷，我要去把他们找回来。”

“傻孩子...”老凡将小凡搂进怀里。

干哭了一会儿，小凡说：“爷爷，我带你去，就在小花家的地旁边。”

老凡不大相信，他对这片村庄的熟悉程度可是到了哪个老鼠洞的老鼠最多的地步，但从没听过还有这么个地方，小凡肯定是看花眼了，但看到小凡饶有兴致的样子，还是跟着去了。

小凡拉着爷爷的手一口气跑到村外，老凡累得直喘粗气。

山边渐渐变成了青灰色，梯田清晰可见，山缘连绵的线条非常柔和，只是空气很是干燥。老凡一阵喘息之后，吸进去的空气夹带着尘粒刺激到气管黏膜，剧烈咳嗽起来。

“爷爷。”小凡踮起脚尖，伸起手拍拍老凡的后背，“都怪我跑得太急了。”

老凡缓过来，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地方的？”

“刚才我被一只早晨爬出洞的獾猪给弄醒了，便爬起撒尿，然后我就看到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我过去一看，才发现那是树，爷爷，真的是树，树干很粗糙，叶子很光滑，还有水株呢。”小凡边拉着爷爷的手继续向前走，边兴奋的描述。

“那我们再找找。”

两人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实在没有发现任何与以往不一样的情况，老凡便问小凡是不是看花眼了。

“爷爷，我看得真真切切，真的有树，好多呢，我还摸了摸，可能刚才天黑，我记错了地方”，小凡伸脖子辨认一会儿，“我在那个塄下面躲风的，我们去那里看看。”

小凡先一步跑过去，绕了几个弯儿，到了一块地势低了几米的田地里。

老凡跟过去，发现小凡正迷惑地仰头看着上面的塄。他凑近去看，只发现是一株酸枣树，上面残留着几片叶子，不知是否还活着。

“爷爷，奇了怪了，我真的看到了的”，小凡一脸失望和委屈。

老凡摸摸小凡的头，为避免小凡沉浸在无谓的自责中，转移话题，“来，你看这小树的生命力多强，这种气候都能存活，我们也要像它一样坚强，知道吗？”

“爷爷，你等等我，我去那边看看。”小凡却不肯放弃，一溜烟歪歪扭扭向更远处跑去。他感到阵阵清凉的风，渗着树叶的清香，他要再去找找。

老凡踮起脚尖伸手去碰那棵小树，刚碰上去，就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他迅速缩回了手。他蹲下来，望着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那还只是一条弯弯的线，但已经很亮了，他很期盼早晨起来看不到太阳的那一天。他发觉刚才刺那一下还不轻，浓稠的血滴渗出来，抹掉，又出来，便不再去管。放眼望向小凡，他正在往回赶，看样子没有收获。

小凡在松软的土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摔了一跤，回来后满脸失望地的说：“那边突然就成了土墙。”

“也许真的是你看花了眼，天黑，难免会看花眼。“

他摇摇头，一脸不服气，撅着嘴说：“我要再看看。”

太阳完全蹦了出来，面前的塄洒满了金辉，老凡又将向那棵小树，几片叶子已经完全枯掉了，但稳稳地挂在枝头。

“走吧，小凡，这里没有树的。”

“我真的看到了”，小凡一遍遍强调。

日头渐渐升高，老凡拉拉小凡的手，“我们回去吧，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吧？回家爷爷给你烤番薯”。

小凡扭头看看爷爷，他满脸的皱纹里都是黑缁缁的尘土，他的眼睛也红红的，才想起爷爷为爸妈送行，一晚上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