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生死一线(2/3)
默地等着,心跳越来越快,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心跳声会被人听见。一道光突然照了过来,“找到了!”有人大喊道,似乎有很多人跑了过来。
韩诺惟听着嘈杂的狗吠声和脚步声,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召唤,他心一横,便松开了双手,笔直地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虽然韩诺惟紧张得快要昏过去了,但他还是记得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并绷紧了身体,坠入水中。
冰冷刺骨的水瞬间包围了他,他感觉全身的肌肉和筋脉都被激活了。他奋力地张开双臂,向上划去。
韩诺惟浮出了水面,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庆幸自己还活着。他向山上看了一眼,虽然听不到山崖上呼喊的声音,但仍不敢掉以轻心。他没有作任何停顿,就开始往前划。
他最擅长的是自由泳,但这种姿势颇为消耗体力,游了一阵子,他的两条胳膊已经疼得几乎抬不动了,每划动一下,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韩诺惟不得不翻了个身,仰面朝上躺着,换仰泳的姿势休息了一会儿。夜幕如墨,一些灰白的云彩被风吹着往前跑,就像在逃亡中的他。
忽然,韩诺惟听到了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锅里的水烧开了。
半夜三更,怎么会有人在江里烧开水?
韩诺惟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
水底,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向他漂了过来,速度不慢。韩诺惟看了几秒钟,忽然浮出水面,疯狂地游动起来。
那是一条大鱼!虽然看不清是什么鱼,但可以确定体积比人大得多。最重要的是,韩诺惟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附近有这么大的鱼。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拼命地向前划,一刻也不敢停。
不知道划了多久,那种烧开水的动静似乎渐渐消失了。
韩诺惟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太累了,便再度仰面躺着,一动不动,任由江水推着他漂流。
他原本饥肠辘辘,只是越狱后实在太紧张而暂时忘记了这一点,此刻平静下来,顿时觉得肚子里空荡荡地,十分难受。胃里的胃酸开始上涌,他止不住一阵恶心,喉咙里火辣辣的,满是呛人的酸味和泥土味。
一个东西碰触了一下韩诺惟的脚趾。
韩诺惟楞了一下。
他忽然反应过来,吓得翻身入水,拼命向前游。
咕嘟咕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条大鱼果然对他紧追不放。韩诺惟此刻已经耗费了许多体力,游动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他竭力强撑着,但头脑已经开始发昏,眼皮也开始打架,仿佛随时都能睡着。
“你就这样放弃了?”莫傲骨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他侧过脸,但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水花在哗啦啦作响。
韩诺惟感到鼻子有些发酸,他绷紧肌肉,又疯狂地游了一阵。
浓雾似乎渐渐散去,韩诺惟仰起头来,看到灰色的云层聚拢在一起,然后慢慢飘向一边,淡蓝色的天幕一点点露出了真容,天快亮了。
咕嘟咕嘟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而眼前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小树林的影子。韩诺惟欣喜若狂,拼尽全力,一鼓作气游到了岸边。
手掌接触到河床的那一刻,韩诺惟像死鱼一样瘫下来,趴在岸边。他喘着粗气,艰难地翻了个身。他必须要歇一会儿,因为他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冰冷的江水并不允许他这样做,风一吹,他就冻得瑟瑟发抖,只好强撑着上了岸。上岸后,他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骨折,但腰的侧面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估计是挂在悬崖上的时候被崖壁擦伤的。或许就是伤口的血腥味,吸引了那条奇怪的大鱼,好在他终于摆脱了。而原先缠在腰里的床单和脚上的鞋子却不知何时丢了,床单丢了就算了,没有鞋子,他只好光脚走路了。
天色越来越亮,一片火红的光芒从东边冉冉升起,已是白天了。
韩诺惟累得瘫倒在岸边,歇了一阵。终于有了一点力气之后,他坐起来,捧着江水,大口地喝了起来。水里倒映出他的脸,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文字和编号,便脱下了囚服,扔进了水里。刚把衣服扔进水里,他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捞起衣服,在江边捡了块石头,包好之后用力甩向了水面。
在脱衣服的时候,韩诺惟发现了口袋里的信封。一路上,他只顾着逃亡,都没有看过莫傲骨交给他的这封信。韩诺惟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是一个存折,上边的一些字迹已被水泡得模糊不清了。
依稀能看到开户人是莫傲骨。第一笔钱存的时间是1991年,存入金额是600元。第二笔是1992年,存入金额是840元。每笔存入金额都不同,一年一笔,有些金额已经看不见了,但似乎是逐年递增的。最后一笔是2010年12月,存入金额是7700元。
韩诺惟知道莫傲骨在监狱工厂是有工资的,只是他不太明白,莫傲骨存这些钱干什么?莫傲骨向来不怎么花钱,更何况,出狱后他也根本看不上这些钱。韩诺惟纳闷地将存折来回看了几遍,突然发现能看清的存款时间全都是12月21日。
那是韩诺惟出生的日子。
韩诺惟愣愣地看着这本旧存折。渐渐地,他看不清了。
他蹲在江边嚎啕大哭。
看到陶白荷嫁给南泽雨的新闻时,他没有哭;听到父母的死讯时,他没有哭;莫傲骨意外触电身亡时,他没有哭。他一度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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