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午门争辩(3/6)
子,怎地如此宁顽不灵。”想那朱棣方才恕他无罪便是要他更改立场,不要与他意见相左,谁知萧仪并没领会朱棣意图,依然坚持不应迁都北京,要朱棣把首都迁回南京去。朱高燨也无可奈何,低声道:“他怕是自寻死路了。”
他话音未了,果然朱棣大声喝斥道:“住口!”
群臣吓得全部匍匐于地,不敢言语。朱棣从龙椅上站起来,向城楼下瞪视片刻,道:“汝等只是在那里显书生意气,呈口舌之能,何曾真正想过国家安然?朕迁都北京,意欲何为,尔等真正明白么?”
朱棣顿了下,方道:“高皇帝之时,北方防务由朕与宁王负责,一直以来北方安稳,百姓安居。后来诸藩王迁居于内地,致使北方边陲空虚,蒙古部落每每侵我边境,扰我之民,皆因北边无人镇守之故,故朕二十余年来,虽然定都南京,但常年北巡,以防北边不测。常此以往,朕日夜思之,想昔日唐朝之时注重守外虚内,致使藩镇割据自乱天下,宋朝却走相反之路,侧重守内虚外,更使辽金虎视眈眈而后被灭。此两朝教训,令朕借鉴,要想大明朝长治久安,须得另行迁都,南京路途遥远,一旦有战事发生,对北方边界鞭长莫及,朕思之再三,便决定天子镇守国门,迁都北京。这样以来,便可以保我大明不受边境困扰,国泰民安。此决定,早时也与尔等细细讲说过,尔等以前并不反对,今日迁都已然完结之时却是大肆反对,且又搬出高皇帝来。迁都乃是大事,怎忍尔等出尔反尔,尔等居心何在?!”
朱棣其实只说出北迁是由于北边防务需要,还有一个原因他不能说出口,便是他发动靖难之战,战领南京后,对建文诸臣大肆屠杀,建文皇帝的支持者,多为江南本地之人,是以朱棣的作法已引起他们的不满,双方结怨甚深,如果都城再建立在南京,怕是不利于他以后的统治,所以他早就有迁都北京的打算。但这个想法他不能说出来,只能借边防戍守发挥,将都城迁到他的大本营北京去。
此时朱棣已然大怒,又见群臣两日来仍纠结迁都之事,心中厌烦,更听萧仪之语中提及建文皇帝朱允炆,更怒不可遏,当即喝道:“朕着尔等午门讨论,实为想出对国对民有利之计,尔等却只顾口舌争辩,想分个输赢,把国家大事抛之脑后,朕要尔等何用之有?!”
语毕喝道:“萧仪身为吏部主事,却言语乖谬,蛊惑人心,更诽谤朝政,攻击朝廷。此等奸佞小人,不诛之不以平振朝纲!来人,将萧仪拿下,拖出午门,立时斩了!”
阿狸听到此处,禁不住啊呀一声,忙又捂住嘴巴。朱瞻基扭头看去,正好看到阿狸,方才并不在意这个小长随,此时才认出来是阿狸,他也不禁咦了一声,又见朱棣侧目来看,忙挡住他的目光,不安地扭动下身子,面带歉意低下头来。朱棣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
城楼下边早有侍卫上前拉过萧仪来,萧仪叩头长呼道:“陛下冤枉啊!陛下!”却被人扯将起来,拉至远方。
那帮言官早已跪倒一片,朝上哀求道:“请陛下饶萧仪一命。”
朱棣黑着脸道:“杀一儆百方能令尔等警醒,起到些作用。尔等若敢再出言相求,便与他一起赴死去吧。”
不多时,便有人捧上萧仪的人头过来,鲜血淋淋,阿狸自是不敢瞧,躲在朱高燨身后瑟瑟发抖,心中暗暗骂这个朱棣确实视人命如草芥,说杀便杀,残暴之极。那些下边跪着的官员,见到萧仪首级,亦吓得腿脚发软,有胆小者竟然昏倒过去。
这里朱棣又冷冷道:“尔等只知偏安金陵,醉于江南温柔水乡,焉知北方边境不稳,江南又何来歌舞升平?朕定都北京意已决,日后若再有这般借机生事毁谤朝廷之人,朕定治罪不饶!”
下边吕震等拥护迁都的部院大臣忙叩首高呼道:“陛下圣明!”
那些言官却是面色灰土。忽然一人直起身来,爬上前道:“陛下!”
朱棣一看,却是翰林侍读邹缉。朱棣沉下脸来道:“你也要来效仿萧仪么?”
朱瞻基登时提起心来,原来这个邹缉曾经教过他,是他最早的老师。此时皇上正值盛怒,他却挺身而出,不是往枪口上撞么?一时心中焦急起来。
那邹缉朗声道:“陛下定迁都国策,臣不敢枉加反对。只是数年来,营建北京、长陵,开通大运河等各种浩大工程,大量征派劳力,加收苛捐杂税,消耗之大不计其数,更有不良官吏贪污克扣,致使百姓赋役沉重,不堪其苦,且又连年水旱天灾,多地百姓已然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却还要交纳各种赋税,百姓苦不堪言。如若朝廷不整治,长此以往下去,必然招致民心动荡,国家不稳。臣请陛下明察,为社稷着想,请暂停各大营建工程,遣散劳力,减免赋役,惩治贪官,赈济灾民,并请将首都迁回南京!”
朱棣刚开始还听进去,后来一句却又是让他迁回南京,他心中怒火又升了起来,喝道:“大胆!”
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眼见朱棣杀心又起,忽然夏元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陛下恕罪!”
众人皆是一怔,朱棣也不禁道:“夏卿何罪之有?”
原来夏元吉是当朝户部尚书,他是与部院大臣一派,赞成朱棣迁都。朱棣也一向视他为心腹,极其倚重。夏元吉眼见朝中大臣这两日为着迁都之事争论不休,皇上明显已有不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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