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节 浪潮(2)(2/3)
不合,拔刀相向,这是日常。每年,长安城里的命案,起码有四成都是士人之间的矛盾导致。
矛盾的原因,千奇百怪。
有时候,甚至可能只是某人评判别人诗赋用词不当,就可能导致一场决斗。
故而,在长安城里,没有战斗力弱鸡的士人。
或者说战五渣们根本不敢招摇过市。
“吾?”戎服男子呵呵一笑,轻蔑的看了一眼邵未央,道:“吾乃雍州李元!”
他持着剑,直面邵未央,冷然道:“吾闻士者,任事之人也,凡能事天下事者,方可为士,天下有事,旦旦而坐,安逸高卧,与酒色为伴,引朋党为友者,安可称士?”
“所谓士人,见天下人民之忧,便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闻边塞有警,则与诸子同袍,修我戈矛可也!”
“我观汝等,见天下之忧而安于酒色,闻国家有事,则漠不关心,听边塞之警,却高谈阔论!”
“故吾曰:羞与汝等为伍也!”
“你……”邵未央被气的几乎就要拔剑出鞘,与之决斗。
只是,看着对方戎装在身,身材健壮,自知若是上前,肯定是自取其辱,才狠狠的骂道:“竖子安敢欺我?汝又为天下做了何事?”
李元听着,微微一笑,弹力弹衣袖,潇洒无比的说道:“在下不才,已投书公车署,请缨而往漠南,为国效命,教化夷狄!”
“却不像汝等……”李元伸出手指,指着邵未央,又指着在场的其他士人,最终轻蔑的看向整个酒肆的士大夫,他骄傲的昂起来头,大声道:“皆是蝇营狗苟,自悲自怜之辈!”
“吾为大丈夫……”李元背过身去,大步向前:“而尔等不过窃据名位的硕鼠而已!”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汝,莫我肯德……”
高唱着《诗》之硕鼠,李元像个英雄一般,走出酒肆。
在整个酒肆的伙计与掌柜的崇拜与仰慕之中,在门外无数围观群众的惊叹之中,像个英雄一般的走到了太阳下。
无数人欢呼,为他致意。
“公子真丈夫!”
“明公真英雄也!”
而鄙夷与不屑,则投射到了酒肆内原先高谈阔论的士人身上。
让他们羞愧的低下头来,甚至掩面逃避。
没办法,汉家士人,最畏惧的和最害怕的,就是春秋之诛!
而春秋之诛,说白了就是诛心。
现在,酒肆内,数十士人,皆被诛心。
邵未央更是后悔万分,赶忙低下头来,藏到人群里。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一旦传到袁家人耳中,他那好不容易得到的西席之位,就要泡汤。
整个长安的官宦贵族人家,都肯定不会再用他。
因为,不会有人,用一个名声有污点的人
哪怕只是传说有污点,也不会用。
李元却是神清气爽,感觉心旷神怡。
有生以来,他还从未如此的舒爽过。
“果然,天地有正气,持正而行,则无所不能!”享受着群众的拥戴与仰慕,李元知道,自己这波赚了。
一个好名声,胜过黄金千金,良田万顷。
昔年,商山四郜,居于深山,不问世事。
吕后却需要重金延聘,以为太子师。
这就是名声的力量!
想到这里,李元就不由得感激起,那位来指点自己的‘前辈孝廉’。
若无对方指点迷津,自己如何能想到这一遭呢?
提着腰间的剑,李元阔步向前,心里琢磨着:“吾该再去何处找人挑衅呢?”
刷声望这种事情,汉家士人,是不用教都会的。
但他却不知,此时,长安城中,像他这样的士人,还有数十人之多。
基本上都是之前在公车署,被大势胁迫,不得不‘自愿’报名,‘请缨’从侍中张子重往幕南之行的士人。
最初,他们在离开后,懊悔不已。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后来者,听说了实情后,纷纷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少数寒门士子,才愿意加入他们,赌上这一把。
这懊悔情绪就更浓厚了。
奈何,都已经签名,还留下了姓名、籍贯与住址。
若是毁诺,倒不是不行。
汉家士大夫们,当官当的不如意了,挂印而去的人都有。
只是……
若是这样,那就此生都休想入仕了。
更可能会开罪那位张蚩尤……
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他们内心别提多郁闷和悔恨了。
就在此时,几位公车署里待诏的老孝廉、老贤良,却是找到了他们。
言辞之间,挑起了他们对其他人的嫉妒。
让他们内心都深处了‘为什么是吾要往漠南,而尔等却在长安逍遥’这样的想法。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接着,那些老孝廉,就提醒他们‘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大丈夫就不该沉沦往事,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好处’。
话都说到这里了,傻子都能想到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于是,数十名内心不平的士子,踏上了打脸踹门之旅。
而他们和李元一样,一旦开始,就根本停不下来。
狭大义而举高论,逮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文人,一路打脸。
长安士子圈中,立刻就掀起了风暴。
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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