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新学和旧学之区别(2/2)
思考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和这个叶纨纨有什么接触,不过看在眼前这位天才少女的面子上,他干脆的从腰间摘下了一块盘龙佩玉递了过去,“你把这块玉佩交给叶翰林,就说是朕说的,你们姐妹两人的婚事今后可以自决,不必听从旁人的要求。谁要是敢强迫你们,朕给你们出头。”叶小鸾立刻微笑的向崇祯道谢后退了下去,正当朱由检准备命人将两人送回住所时,却见方以智又低着头走了回来,向他期期艾艾的说道:“回陛下,这组方程式其实并不是学生一人所为,学生之姑姑提出了许多建议和计算,学生领取这一枚徽章实在是深感有愧。”
朱由检没有收回方以智手中的锦盒,虽然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笑着回道:“能够诚实以对,也算不错。不知你姑姑是不是也在京城呢?如果她愿意前来证明自己的数学才能的话,朕也可以再发一枚皇家科学院的徽章的。”
方以智摇了摇头说道:“姑姑守寡多年,在桐城家中足不出户,恐怕难以来京城…”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如果你能够和姑姑一起,将月球表计算出来,那么朕也可以再颁发一枚徽章。”
方以智这才有些开心的向皇帝行礼告退,他自幼在姑姑和母亲的教导下长大,因此能够为姑姑争取到一份荣誉,他还是很感到满足的。对于思想开放的方以智来说,奖励才学的皇家科学院院士的荣誉,可比竖立一块贞洁牌坊更适合姑姑方维仪。
当其他人离开了房间之后,站在一边的徐光启才上前拦下了朱由检,严肃的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臣有事想要和陛下商谈一二,还请陛下留步。”
朱由检停下了脚步说道:“先生有事尽管直说,我和先生又不是外人。”
徐光启踌躇了下,才对崇祯开口道:“陛下,衍圣公毕竟是大成至圣先师的血脉,虽说平日里行事有些荒诞无稽,但请看在圣人的面子上,给孔府留些体面。
再说人死为大,其人既然已经去世,就不必令地方官员将这些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了吧。现在关于衍圣公生前之事和孔府往年同地方上的旧怨都传的纷纷扬扬的,天下读书人为了衍圣公一事互相争论不已。这么下去,臣担忧这些口舌之争会变成学术之争,接着又会变成南北士人的党争,恐怕对于朝廷和天下士人都有所不利啊。”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徐光启一眼,好半天才说道:“徐先生一向不关心这些琐事,必然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才让先生前来劝说于朕。先生能说是何人吗?”
徐光启倒是很诚实的说道:“是臣之弟子华亭陈子龙,臣也以为他说的不无道理,方才来向陛下进言的。”
朱由检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步,方才停下对着徐光启说道:“其实先生不应该趟这潭浑水,衍圣公及孔府之事,内情颇多,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徐光启顿时对着皇帝正色说道:“衍圣公执掌我中国文脉,如今陛下却纵容官吏损害孔府名誉,臣不知陛下有何内情,但事关圣人,便同天下读书人有关,何来不足为外人道也。臣请陛下明示。”
朱由检看了徐光启许久,方才说道:“朕常说,燕京大学教授的是新学,那么敢问先生,什么又是旧学?”
徐光启不假思索的说道:“四书五经,旧日科举之学,当为旧学。”
朱由检迅速接着问道:“那么先生以为,四书五经,这些旧学经典的核心到底讲了什么?朕推崇的新学,核心又是什么?”
纵使徐光启学识渊博,对于崇祯的这个问题也是一时难以回答,看到徐光启陷入沉默,朱由检不由继续说道:“在朕看来,四书五经里其实只说了一句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徐光启细细回味了下,虽然觉得崇祯总结的有些偏颇,但是看待经义的角度倒也别有意味。不过他还是扬起头对着崇祯说道:“人都说陛下不读经义,臣看陛下倒是对经义颇有心得。臣想请教,陛下眼中的新学又是在讲述什么?这同衍圣公一事又有何关联?”
朱由检倒是毫不客气的说道:“朕以为,新学的核心也是一句话,不劳动者不得食。
先生既然已为新学之领袖,就应当知道。新学和旧学之区别,正是大明能否浴火重生的关键。
衍圣公若是不倒,则旧学就不会倒;旧学不倒,新学就无以为立。没有新学对于国民精神上的改造,那么朝廷的改革就是无源之火、无根之木。
哪怕我们现在借助内忧外患而实行一时,当天下太平之后,那些崇尚旧学的士大夫们,终究会反攻倒算,恢复他们眼中美妙的旧世界。
朕身为大明皇帝,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努力和成果最终毁于一旦。先生以为然否?”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