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II第五十七章——鬼牌【尤克篇{上}】(1/3)

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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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深冬，圣诞节前夕，南加圭州——

“一位7岁男孩的母亲外出购买彩灯等用品以装饰房屋融入节日，回到家中时见一打扮成四角帽小丑的浮夸布偶正拿着孩子最喜欢的拐棍糖蹲在地上逗孩子开心，并回头向她招手。该母亲以为是丈夫，只是笑着放好买回家的东西后拿出相机为布偶人和儿子拍照，拍完便进入厨房做饭，在大约三十分钟后，当这位母亲再出来时，不论是儿子，还是小丑，都已经不见了，地上还有碎掉的照相机零件。该母亲立即打电话给丈夫，却得知丈夫一直在书房看书，并未准备什么小丑套装。目前这名母亲已经报案，案件地后续调查仍在进行中。”

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捏着这样一张被泪水浸湿地报纸，内容如上所述。

从这个冬天开始，这位母亲的世界都如雪过之后的阴天一般灰暗。

三年后，3900公里外，新门——

这个冬天的圣诞节前夕是尤克的十岁生日，他不记得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也不记得自己真正的名字。一切都是听自己的老板——一位从人贩手中用一副纯银扑克牌买下尤克的白胡子老人所交代的。

老人名叫哈兰礼，当然这也不是他的真名，也正是因为他有着和尤克极为相似的遭遇，哈兰礼对他十分宠爱，很快，他们便成了马戏团的忘年之交。

哈兰礼教他玩扑克，变一些说不上精湛，也并不粗劣的戏法。而尤克会充当他的左膀右臂，有时是拐杖，他们的感情已同至交，胜似爷孙。

然而，人行于世，往往福祸相随。

哈兰礼一生未婚，膝下无子女。在尤克来到马戏团之前，一位四十出头皮肤黝黑的男人曾是哈兰礼多年带领马戏团各地驻演所积累财产的唯一继承者，没有人知道那些财产到底有多少，但从老爷子满桌的金银扑克来看，必然少不了，他很喜欢扑克。哈兰礼在三十九岁那年收留了这个当时年仅十多岁不知从哪逃来身上布满烧伤疤痕的男孩儿，并为他取名为赫克托，将那些神奇地把戏，吸引观众的技巧分毫不留地交给赫克托，而赫克托却对这些提不起兴趣，在他那仿佛看透一切的淡漠双眸里，这些障眼法，宛如小孩子幼稚的玩具。哈兰礼并不清楚这个孩子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但他尊重每一个人，没有刨根问底，甚至对往事绝口不提。

但一切在尤克出现后，发生了鲜明地改变。

一天傍晚——

“孩子，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阿，就拿着这个，去找我的银白箱子。”哈兰礼将一把古铜色钥匙塞到了尤克的手里，满面安和。

尤克看了看钥匙，歪过头问道：“为什么你会不在，你要走吗？”

捕捉到哈兰礼眼中掠过的一丝伤感，无数种不好的想法充斥在尤克的脑海里。

一只被收养的猫，最怕的事无非就是再被丢弃。

哈兰礼愣了愣，又笑了起来，眉角拧出了三道壑纹：“不是，怎么会呢，我也老了，只是怕有些东西不能在能交付的时候交付，随时，就没机会了。”

哈兰礼的语气与其说是说给尤克听，更像是无奈的感叹。

而尤克，虽然只是半懵半懂，但也洞悉了大致意思，他深刻地明白，人是会老的，人是会死的，此间渲满悲离，无可忤逆。

而这一切，也被门帘外刚表演完节目回来的赫克托听了个清清楚楚。

比起尤克的良善温暖，赫克托更倾向于人性的暗面，喜怒不形于色，并将一切埋在心里，任积聚情绪暗自生长。

“人类，是有基源性差异的。”

时光飞逝，来到马戏团的第三年，圣诞节前夕，这天是尤克的“生日”，房间里充斥着鼠尾草的香气和壁炉的火光，窗外大雪纷飞，尤克手捧一杯热奶茶，裹着棉毯趴在桌子上等待哈兰礼带回自己的生日礼物，对尤克来说，哈兰礼与圣诞老人的唯一区别即是他准备的礼物只属于他一人。

但世事无常，在尤克听到哈兰礼那略显可爱的大轮子老式自行车传来的吱吖声时，满怀兴奋正准备打开门，一道他讨厌的声线传入耳中。

“怎么，又去给那野崽子买礼物？”话音中充斥不满，和冰冷的毒辣。

“野崽子。”这如利刃般的称呼在尤克的心口划了道口子，但并不算深，反正尤克也不喜欢他。

哈兰礼并未作声，只是抬起自行车往门里走，夹杂鞋底拖沓冰砾的声音。

“喂！我和你说话呢！”赫克托的声音提高了三度。

一种“那个坏人不会停下。”的直觉吓得尤克钻回了棉毯里，露出一双眼睛凝望窗外，静听传入耳中的声音。

突然，自行车被推倒撞碎玻璃**的可怕声响混杂粗犷的吼骂钻入尤克地耳膜，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轻微颤粟起来，连呼吸都忐忑不安。

门外的吼叫开始转为争吵，又是一声巨大的莫名声响，刹那间，一切安静了下来，静谧如无人之处，连风都失了呼啸。尤克难以抑制地不安将他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走向门栓。太安静了，如果此刻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也是极好的。

小尤克慢慢打开了门，任何一点声音在此刻显得如此突兀。

他怔在了原地，与赫克托一样，只是赫克托随着开门声盯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