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09更新(3/8)
萧太后道:“我当日便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子,后来听少君说过你的一些事,你倒是很特别。”如果是别的长辈评价一个晚辈特别,多半是春秋笔法,可是从萧太后嘴里说出来,特别就是特别,没有别的什么嘲讽的意思。因为楚昭华知道,萧太后也是个很特别的女人,正因为她“特别”,她才能在不够美貌也不够柔媚的情况下,在六宫之中坐稳位置,披荆斩棘为自己的儿子铺好一条帝王之路。
“这样吗……”楚昭华摩挲着手上的白子,忽然一笑,“太后难道不觉得太过离经叛道?又或者太粗鲁不堪了?”
“你这丫头,不过是非要听人说一句好话罢了。”
楚昭华又落下第二颗子,她似乎下得并没有什么章法,可太后的神情却严肃了很多。她们没有再说话,而是闷头下棋,待下了十手,楚昭华终于割下了自己的第一块地。她的脸上倒没有什么欢喜的神情,而是淡淡的,甚至有点漫不经心的,她向来都是这样,心思越重,脸上却越是不显露出来。
“听说你在秋猎时打赢了南诏禁军统领楚棘,”萧太后道,“我就担心,少君将来夫纲不振。”
楚昭华哆嗦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模样:“太后多虑,或许将来我还可以保护楚王殿下呢。”她又不是暴力狂,不会以揍李毓为乐的。不,就算不是李毓,她也不会以揍人为乐。
萧太后眯着眼笑了:“听你的语气,你是愿意的了?”
萧太后所说的愿意,自然是指愿意嫁给他。虽然李毓已经告诉过她已经请了太后懿旨,太后又突然召见她,多半也是要跟她旁敲侧击来谈下婚事的,可是现在这样摊开来开门见山地说,倒让她有点诧异,她还以为萧太后根本不会询问她的意见。
她的目光由棋盘转到了太后身上,眼前的老太太满头白发,眉目偏硬了些,颧骨又偏高了些,看上去固执强硬。她点点头,认真地说:“我绝不会背弃喻雅,除非他背弃我在先。”
萧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就算今后少君负你,你也绝不可负他!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要一直为他着想,将来他若有别的心仪之人,你就要为他安排求娶,哪怕到色衰爱弛,你也能得到他的尊敬,让你在正妻的位置上待一辈子,这才是你要做的!”
楚昭华摇摇头:“太后,楚王殿下将来要走得路会很艰难,可能没有人能陪他一直走下去,我既然决定跟他一起走,就不会轻易改变,可若是这一条路让我们互相怨怼,我一定会离开。没有人能阻拦我,您不能,楚王不能,老天也不能。”
她都死过一次,对于死亡根本没有任何惧怕,最多就有些不甘心。若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那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再可以阻挡的。
萧太后原来端在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放下,面露薄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萧太后满脸的怒色忽然消失了,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还正青春,容颜也是最盛,但是眼神却很沉静,她很大胆,有时候大胆得有些过了,也过于刚强了。虽然她也是一个十分刚强的女人,但是她却不希望自己喜爱的孙子娶这样一个女人,她就像是一把开了锋的双刃剑,就算自己受伤,也会伤到别人。
可是她又觉得,若是李毓身边有这样的女子,他也就不会这么孤单。她第一次见到楚昭华的时候,因为孙子喜爱她,她的表现又特别像她年轻的时候,她才会跟她说些推心置腹的话。可那个时候楚昭华不过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孤女,她能给李毓当媵人便是造化了,所谓王爷的媵人,说到底不过是个妾,对一个妾千宠万宠,和正妻举案齐眉,这是西唐贵勋之间最为常见的。
可现在不同了,她今非昔比,先不说她一个孤女,孤身一人前往南诏,能让母族承认了她的身份,现在甚至还一跃成了裴相爷唯一的爱女,她如果想要伤害李毓,根本不是一件难事。而她甚至还口口声声说若是李毓负她在先,她必将负了李毓,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萧太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下完这局棋再说吧。”
楚昭华棋力是不如李毓的,不过跟他对弈过几局,开始输得很惨,后来也偶尔会赢上一两局了,现在对上萧太后是分毫不弱的。她很快在棋局上站稳了脚,指挥白子反扑,很快就把局面扭转成了对自己有利的。
她轻轻敲击着手上的白子,七步之后,她就能够圈下另一个角,再把两块连成一片,再过十步,便能赢下这盘棋。
谁知萧太后突然扔掉了手上的黑子:“不必下了。”
“为何?”楚昭华有点诧异,“目前胜负尚且不明。”
“我是输了,不用等到下完就能看出来。”
萧太后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如果故意让她,还被她看出来,反而惹她不愉快,楚昭华又不像李毓那样弈棋水准高超,想下成什么样多半就能下成什么样,索性直接赢了萧太后。
“少君前几日进宫,请我为他赐婚。我……没有见过他喜爱别的女子如同喜爱你一般,他对你的心意,可比你对他更有信心。”
楚昭华微微勾起嘴角,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太后其实也并不想听我的保证吧,就算我指天发誓,做不到就还是做不到,至少我能保证一点,不管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不需要我了为止。”楚昭华坐在出宫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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