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拾贰（下）(2/3)

冷疏将那手炉捧在怀里，手心手背都贴了贴，才低声道：“还没呢，外头可要冷死了。”说着，往里走了走，放下手炉脱了外头的披风，才又将手炉拿进了手里。

摇影听她这样说，忙拿起她刚刚放下的披风，急声道：“那娘子那里没有人看着怎么行，我去瞧瞧。”说着便要往外走。

冷疏一把拉住她，哎了一声，道：“没事，湄姨已去了，哭个不停，我才寻了借口回来的。”

摇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披风，又坐回桌边拾起了那本书。难得的，冷疏居然没有开口笑她，只是慢慢坐在她的一旁，低下头沉默着什么。

摇影难得见她这样安静的模样，奇怪得很，却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只是等了半天还不见冷疏开口，才放下书，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娘子怎么了？”

冷疏不说话，只抬眸幽幽的看着摇影，忽而又低下头去，伏在桌上，一声一声的叹着气。摇影觉得奇怪，忙伸手摇一摇她的肩膀，柔声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啊？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湄姨又骂你了？你也不要怪她，她看着娘子长大，如今见娘子生病，如何能不着急，骂你两句也是无心。”

冷疏摇了摇头，闷头沉吟了片刻，才又抬起头来，眼里闪着破碎的微光，带着些许哽咽开口：“摇影，摇影，你说，哲修哥是不是真的喜欢娘子啊？”

摇影绝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怔怔看了她半晌，才有些好笑的揉一揉她的头发，笑道：“想什么呢？哲修哥与我们是什么身份，娘子又是什么身份，怎会？”

冷疏确不罢休，坐直了身子拉住摇影的手，使劲摇了摇，急急道：“真的真的，不然，哲修哥怎么老是对娘子这么好啊？此次更是为了娘子，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我听说，为着为娘子求情，哲修哥自己在侯爷那处也是跪了许久的。”

“娘子是主子，哲修哥是管家，得了侯爷与娘子恩情，不对娘子好，还对谁好啊。”摇影被她摇的厉害，忙停下她的手，接着温柔道，“再说，哲修哥对你我也很好啊。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你我。你瞧上次他陪娘子去金玉阁打首饰的样子，不还替你我一人带了一只镯子回来？”

冷疏却使劲摇摇头，固执的说道：“不是的，不一样啊，怎么看，都是不一样的啊。”

摇影怔了怔，忽然有一个俊朗挺拔温润如玉的身影划过她的脑海，她的颊边不自觉就浮上一抹绯红，然而只一瞬，她便努力将这个身影抹去，站起身来，搂住冷疏的肩，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的，但是，他若是真的喜欢娘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冷疏听她这样说，忽然像是陷入了梦魇似的，轻轻颤抖起来，她转身伏在摇影怀中，竟是轻声哭起来。

摇影急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孩子一般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她是娘子啊，我们却只是侍婢，这命，都是天定的。她不会与哲修哥有什么，哲修哥却也能念念不忘。”

冷疏抖得愈发厉害，像是空中瑟瑟的一片落叶，她在摇影怀中不断抽泣着，声音也越来越大，不由哽咽着道：“为什么，为什么啊，就因为她是娘子，我们是侍婢吗，连喜欢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摇影忙伸手捂一捂她的嘴，嘘了一声道：“小声些，让旁人听到可怎么好。我知你难受，可是没有办法。唉，我也知道娘子对哲修哥无意，只是，即使这样，你跟哲修哥也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吗，侯爷和娘子，已在打算为哲修哥说一门亲事了，若是好些的，怕是还能娶位小门小户家里的娘子呢，哪又能轮的到你我呢？”

“说亲？怎么我都未曾听娘子提起过？”冷疏听到这里惊了一惊，连哭亦停了下来，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摇影，“哲修哥也从未说过啊。”

摇影苦笑一声，又扶一扶冷疏散乱的鬓发，道：“傻丫头，娘子做打算的事，又怎能叫你我知晓。虽然娘子待你我如同亲生姐妹，可是，到底还是不如柳家娘子和杨家娘子亲近啊，也是，我们为奴为婢的，得娘子厚爱已是万幸了。”说完，她低眸瞧了瞧冷疏，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冷疏怔怔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死死咬着嘴唇，摇影见状，只得低声叹了口气，又道：“你别不相信，做主子的，哪有真的不防者下人的，也许娘子，也是对你我存着疑心的，不然，怎么每每同哲修哥说个话，都要将我们都赶出来。”

冷疏面容一下子苍白的可怕，一双眼睛也隐隐泛起死灰色，她抓住摇影衣袖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泛着可怖的青白颜色，说话时连嗓子亦沙哑了起来，道：“怎么会，不会的，摇影，娘子对你我这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子。”她说道，巍巍推开摇影，然而却似乎连自己都不能说服。

摇影忙又拍一拍她的背，柔声劝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娘子对你我好，刚刚的话，你便当我是胡乱诌的，当我没说过行吧。”

冷疏这才低下头，又抽泣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便当我没听过。”

摇影低声笑了笑，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按一按，却在冷疏看不见的地方，滑出一抹复杂却快意的笑。

听过的话，怎么可能真的当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