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里逃生(4/5)

近了一些，他看清楚了，那个黑点点确实是个人，正在那儿游动着呢！他心里一阵狂喜。他又赶紧四下里望望，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人。可望了一圈，再也没有了黑点点。

景令阳想大声呼唤那个人，但他没有呼唤出口，因为他知道风浪这么大，即使喊破了嗓子那个人也未必能听到，他一个猛子朝着那个黑点点的位置扎去。当他的头部从翻滚的浪涛之中钻了出来的时候，他所见到的竟然是一个搭船的日本女学生！他愣住了：怎么会是她呢！……还会游泳？

此时的那个日本女学生正在翻滚的浪涛中扑腾着，她的头部一个劲地往上钻，钻出了一次她的嘴里就往外喷着水。景令阳马上意识到她是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那翻滚的浪涛夺取生命。

可他并没有立刻前去救助她，犹豫起来了：她是个日本人！先生曾嘱咐过他，你们这个地方是日本的租借地，日本人不少，你以后少同他们来往或打交道，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是来搞侵略的，来霸占咱们国家的领土，来霸占咱们国家大领土，掠夺咱们国家的物资，来奴役咱们各民族人民，他们是咱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那个已经处于绝望而还在苦苦地争扎之中的日本女学生突然也发现了他，惊喜地伸出一只手来向他招唤着。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浪翻卷而来，把他俩都卷起来了，他俩又都被扣入水中……

待他俩露都出了头部来时，两人之间已经相距二三十丈远了。

怎么办？救不救她?景令阳的内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此刻他又多了一层想法，即她是个快好游不动的人了,救了她,她就成了自己的一个累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游出去，还能顾得上她？

他刚想不管她而要游走时，可他又想：她只是个年龄与自己大小差不多的学生，跟着父母来到了中国，还正在念书呢，这样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成了中国人的敌人－－侵略者呢?寻思到这儿，他立时觉得有一种罪过感从自己的心底处升腾了起来：这不明明是自己见死不救吗！见死不救，即使自己游了出去，活了下来，可这一辈子自己的良心又怎能安稳呢？！

不行，不能见死不救，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了她！他的良心在告诫着自己。

他在良心的驱使下，他不再犹豫，朝向她就游过去了。

她看到他游了过来，她欣喜若狂，激动得她都流出泪水来了。这一次，她没有伸手招唤他，而是使出全身的力气迎着他游了过去。

两人终于相遇了。景令阳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她高兴地往上一扑，紧紧地抱住了他。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的做，两个人一起地急剧地下沉，眨眼工夫就沉到了深深的水里去了。

景令阳见情况不妙，要把她掀开，可没有掀开得了。急得他用手使劲地拧了一下她身上的肉，她“哎哟”一声松开了双臂。景令阳又赶紧地一把抓住了她的上衣，他身子一搅动，两腿用力一蹬，他就像一条大鱼似的迅速地向上蹿去。他的头部钻出了水面后，她在他的拽扯下，头部也钻出了水面。

“你不能抱住俺！”他朝向她吼着。

“对不起！”日本姑娘不好意思地说。她也是生长在海边上的人，学过游泳，刚才两人一同沉下了水里去的情形使她意识到自己的那种做法是极其危险的。

景令阳听到她说的话后愣了一下：她还会说中国话！

景令阳笑了。她用手扒拉开遮住自己眼睛上的湿头发，也笑了。

“往回游，你能不能坚持得住？”景令阳问道。

她笑意顿失，摇了摇头，眼中闪出了绝望与求助的目光。

“你，就把住俺的褂襟子跟着游，行不行？”景令阳用另一手扯起自己那漂动在水面上的一部分衣襟，问道。

她喜出望外，使劲地点了点头。她激动得赶紧地用两只手去抓住景令阳那部分漂动在水面上的褂襟。

“一只手把住就行了，用另一只手划动着水随着俺游动。”景令阳又纠正地说。

她又点点头，松开了一只手。

景令阳观察了一下风向，确定了游行的方向。他嘱咐她：“把住，一定要把住。”便拖着她奋力地向前游去。

好一个景令阳，他一游动起来，身子就轻捷得如一条大鱼，嗖嗖地直往前蹿。他劈波斩浪，穿云钻雾，飞巅越谷，勇往直前。

他当然知道，不能一个劲地使用蛮力而不注意保存体力。他在前进中一觉得累，便会变换了游姿慢慢地游动，以便歇息歇息。会水的人都知道，仰浮是泳者在水中最好的一种歇息方式，肚皮朝上在水中一躺就得了，可是在这种巨浪翻滚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是使用不得的，只能使用踩水的方式慢慢地游动以缓解自己的体力。所以，他游动了一阵子，就用踩水的方式歇息歇息，待觉得自己身体轻松了一些再发力快游。他游动了一阵子，就采用踩水大方式歇息歇息，如此这般地拖着那个日本姑娘前进着。

那个日本姑娘有人在拖着她前进，省去了她的不少力气，她知道自己只注意配合就可以了。她毕竟是个很不错的游泳者，在前进中配合得比较默契协调。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景令阳觉得自己身子有些疲乏了，需要好生地歇息歇息，才能有劲继续前进。他还是用踩水的方式稳住了处于惊涛骇浪之中的自己的身体，尽量减少活动量以使自己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