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梦里不知身是客 星月留得一壶香(2/4)
乱动。”延珏低低的说着,彼时来回狠狠的搓着两只手,待搓热后伸进了被褥里,那温湿的触感让他并没有异样。然酗儿却是满目懊恼的推着他,“不用你,我自己……”
“你自己个屁,你能折腾动么?”延珏白她一眼,手上的动作继续。
当酗儿的裤子一股脑的被扒下来后,她的脸红的滴血,延珏连着被子把她抱了起来,朝褥子里头挪了挪。
而他则是利落的把那阴着一滩尿渍的薄褥子撤了下来,又转身在那身后拿了一个,抖开,笨手笨脚的又铺在上头。
他的动作很笨拙,可很显然对与他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尊贵祖宗来说,做到如此这般……并不是第一次。
酗儿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怎么……”
“你别跟那儿自己吓唬自己,不能总这样儿。”延珏给她又抱回了褥子上,拿了条新的裤子塞进被子里笨手笨脚的给她穿着。
“太医说,小产之后气血两虚,憋不住尿是正常的,等养一阵子就好了。”
小产。
这是酗儿醒来之后,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虽说在她血流不止,迷迷糊糊之间,她隐约知道自己可能发生了什么,可真的听到,却是第一次。
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总之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无比的。
“哦。”酗儿点点头,这就是她全部的反应。
“你这心还真大。”延珏闷闷的话听不出是气还是讽刺。
“那你呢?儿子没了闹心死了吧?”酗儿反问他。
延珏闷闷的没有说话,只是拧头把酗儿的那些脏裤子和褥子丢到了车驾靠近门口的一角,而后他侧了半个头幽幽的说:“如果……”
“如果什么?”酗儿问。
“算了。”延珏失笑的摇摇头,“没有如果。”
……
多吸了几口阳气儿过后,酗儿明显三魂又回归一魂。
其实一时间她不适应的很多,诸如向来生龙活虎的身子如今烂泥一般的虚弱,再诸如,延珏一刻不离的贴身伺候,不管是换辈她尿湿的褥子,或是给她重新包扎伤口,亦或者是笨手笨脚的给她简单的梳洗,那些寻常夫妇会认为是相濡以沫的东西,在如今的酗儿受来,都是万般的煎熬。
怎么说呢?
呃……就像你非得逼一裁缝去当厨子,遭罪的只是那盘儿菜。
当不知道是第十几根儿头发被那拢子生生扯下来的时候,酗儿眼泪都快给揪了出来。
“操——轻点儿!”
“别不知道好歹!我长这么大我伺候过谁啊!”延珏恶狠狠的吼着,彼时拿着梳子的手,更加乱套,直扯的酗儿全身蛆一样的固涌。
“谁说非得你伺候了!”酗儿疼的嘶嘶哈哈的,“你猪鼻子插大葱,楞装嘛相啊!”
“我、犯、贱。”延珏黑着脸,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牙齿濒临破碎的声。
……
酗儿有一个无论什么境况,都能够随时随地食欲大开的胃。
拒随行的太医几次三番的说:福晋如今的身子,不得进补过急,要慢慢调养。
然而在延珏实在碍不住酗儿那喝着鸡汤望鸡肉频流口水的饿死鬼模样儿后,还是善心大发的给她吃了一个鸡爪和鸡翅。
当然,那鸡爪和鸡翅被啃的连骨膜都不剩丁点儿,而唯一有幸进车驾去伺候的于得水瞧见了这一幕,心里也是一声叹息。
难为这个时候,女主子还能吃得下去饭了,若是她知道这几日爷儿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对于酗儿来说,只有填饱了胃,脑子才能清醒。
而清醒状态下的酗儿,远比任何人都来的敏锐。
虽说她因为太医那不让见风的嘱咐,而始终在车驾里没有出去,可她几次偷掀帘子的时候也瞧的清楚。
他们这一行人,三架马车,十余人,除却那始终躺在马车上不曾下来的阿克敦,还有精卫和于得水,其它的都是一些她瞧着面善,却又叫不出名字的侍卫。
而那些侍卫,无一例外,每个人都落水狗似的耷拉着脑袋,少言寡语的如丧考妣。
她问于得水:“咱们怎么突然就去了热河行宫?”
于得水说:“嘿,这还不是主子心疼女主子,嫌弃木兰行营风餐露宿的,去那头养身子呗。”
“皇上准的?”
“……那……那是自然……”
于得水回的支支吾吾,酗儿也没有再问下去。
她何必再问?
如果她们是风风光光去的热河行宫,怎么会连些帝王之家最爱弄的那些仪仗都没有?
如果她们是美其名曰的去养伤,怎么会连丫头婆子都没带上一个?
而秋狝大典压根儿就没结束,他们一行人此时却实实在在的在去避暑山庄的路上。
一阵凉风吹过,酗儿忽的一阵清明。
她想:不管她想不想把延珏卷进来她的麻烦中,如今都卷进来了,是吧?
……
精卫重新给延珏包扎了肩膀的伤口之后,一行人再次启程,当诺大的车驾里只剩二人,吃了饭显然有力气许多的酗儿实在受不得那逼仄的空间内,燃的过旺的炭火,她觉得有些喘息困难,憋的慌,于是伸手去掀开了身侧的帘帐。
“手爪子恁么欠!”延珏拍掉她的手,皱眉道,“说了几遍了,你长没长脑子!太医说你不能见风。”
“你试试,哪儿有风。”酗儿也没逆着他,反到是噤噤鼻子,朝他呲牙乐乐,而后又伸手去掀帘子,跟那扇呼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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