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六章(1/3)
澄琉昨夜一回宫就睡下了,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在头疼,她木然地坐起来,昏昏沉沉地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这是在哪,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她潜意识里觉得时间并不紧急,所以她甚至没有强迫自己去回想。
窗外树叶沙沙的响动,仿佛在这屋里都能闻见微风的清香,一场雨过后,魏国也算是有点生气了。生夏推门进来,门缝里挤进一阵雨后的清新,她自顾自地说:“咦,你起来了。你们昨晚回来后又下了场大雨,不过看你这样应该是吵不醒的。”
一时灵台又清明了,澄琉扶着额头起身:“有醒酒茶吗?”
“早都备下了。”生夏问:“你这就要喝吗?”
“嗯,”澄琉还没睡醒,声音听起来比平日温软:“端过来吧。”
生夏又转身出去吩咐宫女,话毕便回来侍奉澄琉更衣,她看澄琉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捂着嘴笑:“你昨天都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澄琉想了一阵也没个结果,她喝酒是从来不知道停的:“我都喝醉了,没印象了。”
“陛下不是也在吗,怎么也不拦着,”她给澄琉戴上镯子:“那些姑娘怎么样?漂亮吗?”
澄琉想了一下,是啊,元昊怎么不拦着?她忽而又想起那时的情状,干笑两声:“他忙着跟人卿卿我我呢。不过有个叫小玉的姑娘挺漂亮,嘴也甜。”
这时候醒酒茶送来了,澄琉正好口渴,于是端过来一饮而尽,她见生夏已经开始准备梳头发了,忽然想起什么,提醒说:“我申时约了元昊去武场,你记得叫我起床。”
“你又要去武场?”
“我这不是闲得慌,一身的劲儿没处使。”
“那你下午穿什么?”
澄琉思索一阵:“我记得那次狩猎的时候做了件宝蓝的袍子?”
生夏嗯了一声,又问:“过两日大殿下的生辰呢?”
“我不知道,你说呢?”
“过年的时候不是置了件鹅黄的薄袄?那件如何?”
“这都什么时节了,怎么穿得住袄?那身杏色的衫裙呢?”
“我还忘了这遭,一会叫人取出来熨好。”
澄琉沉默一阵,肚子有些饿了,她问:“早膳备下了吗?”
“这都该用午膳了,你昨日喝了酒,今日喝点鱼粥条理一下肠胃吧。”
“啊,都这么晚了,”澄琉按住生夏梳头的手:“那你别梳了,我用完午膳再小睡一会。”
生夏打趣道:“你还没醒呢?”
“我眼下浑身没劲儿,可不得好好睡一觉,不然一会还不得被元昊笑死。”
于是生夏简单地帮澄琉把头发束在一起,澄琉起身披了件衫子就去用午膳了。鱼粥是用鲜鱼剔了骨,用鸡汤熬熟后碾碎了再同白米一起熬粥,这里面又另搁了虾仁,看起来晶莹可口,桌上还另有几道清淡小菜,都是温补的东西,不过澄琉不爱吃清淡的,所以喝了鱼粥,没动几筷子就离席了。吃过饭,一时也没了困倦之意,澄琉想起来还有几封奏折没看,于是忙不迭从榻上翻身起来,赤着脚就跑到书案边去拿。
翻开第一封折子,这消息可就骇人,说的是山东那边已经出现了疫情,不过都在控制之中,而民间似乎已经配出了治疗瘟疫的汤药,眼下正在病人身上试用。澄琉对民间的东西带有本能的不信任,她只让地方官继续观察,另外务必要压下药方里一些药物的价格,米粮的价格也要留心,澄琉仔细审视了许久觉得应该没什么落下的东西了,于是把折子放到枕边,过会一并带给元昊再做商讨。
澄琉躺下后没怎么睡着,莫名地想起从前的很多事情,比如父皇说等她再长大一些就带她出去微服私访,比如那个波斯宠臣说汉语时的奇怪音调,比如六弟被她吓哭后睫毛上挂着的泪花,还有五岁那年父皇让她亲自处决囚犯,有人劝阻说她尚幼,而父皇只说五岁已经足够举起轻剑了······澄琉把脖子上挂着的扳指拿出来,抚摸着上面的花纹,那是最简单常见的花纹,手法甚至有些粗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什么值得为此丧命的重要物什。她忽然想到,如果这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刀疤老刘那时见了怎么没有抢走?甚至没有一丝惊讶,或许这就只是一个表明身份的玩意,只是岑歌芮不知道罢了。
“澄琉,”门外有声响动:“你自己起来了?”
澄琉坐起身:“根本没睡着。”
生夏坐到她身畔:“想什么呢,一个扳指看出了朵花来?”
“能看出朵花来就好了。”她把寝衣换下来,然后开始穿那件袍子,滑腻的料子像雪尘浸在指间,宝蓝色闪着不怒自威般幽幽的光芒,每每穿这样的衣袍时澄琉都有一阵不知名的激动。
只让生夏用双股钗挽了个小髻,然后把锏别在腰间,澄琉觉得自己十分神气,恋恋不舍地照了两下镜子就往武场跑。这次到得早,澄琉悠哉游哉地浏览武场的架子上摆放的剑,其间大多都平平无奇,但也偶有几把宝贝,澄琉一把一把地抽出来掂量了一下,发现这魏宫里藏宝也不少。
忽而就感到背后一阵阴风,澄琉警觉地转身用剑一挡,然而此招刚被化解,又有一个杀招劈头盖脸地使来,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元昊的对手,于是没有急功近利地去进攻,只是谨慎地防守,几招下来,虽然她没讨到半点好处,但他也没能近身。澄琉正有一丝松懈,元昊猛地又从身侧来了一招,她一时心惊胆战,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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