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二十五章 逮捕(2/4)
和他们的马匹,几匹马发出惊恐的嘶鸣,要扬蹄奋起。被主人勒紧缰绳按住了。毛侃之脸上掠过一丝愠怒,但迅速换成了和缓的微笑:
&兄们。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家人,难道还要火并不成?毛侃之得到的命令。是护送陈、郭两将军回长安,又不是来逮捕他们,你们这样动刀动枪的,岂不是要陷两将军于不义?”
陈嵩没有说话,他在心里迅速地扫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的任何过失。他想到了给刘裕送密信的事,可瞬间判断这件事还不会这么快地牵连到他身上。这样一来,越发不明白长安方面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召他。
他不吭声,手下弟兄也不动。密集的槊阵还在。虽然天气寒凉,但甲骑中已经有人满脸是汗。
毛侃之的脸阴沉下来,伸手摘下刘义真的佩剑,平举到面前:
&真刺史有令,此剑如他亲临,有敢抗命者,立斩!”
这句话被刚刚赶到的斛律征和徐之浩听得明明白白,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看见这里已经是对峙之势。再听到来人这么凶狠的姿态,完全摸不着头脑。一个老兵跑过来,三言两语说了原委,徐之浩用关中话诅咒了一句。叫人去拿他的铁槌,被郭旭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止住了。
斛律征下了马,拨开士兵。走到毛侃之马前,虽然知道后者官阶没他高。仍行了一个军礼,不过语调却是松松垮垮的:
&使不要怪罪。弟兄们没见过这种阵势。换了是你,突然冒出一队人,平白无故地要带走你的主官,你会怎么做?”
而后转身对着飞骑骠骑们:
&啦,都把家伙收起来,哪有北府兵打北府兵的道理?”
士兵们看看斛律征,看看毛侃之,再回头看看陈嵩、郭旭,一些人把武器收了起来,另一些依然保持警戒。陈嵩此时已经拿稳主意,冲着弟兄们喊了一声:
&给我归队!”
呼啦一声,士兵们散开,各自回到本队。两队校尉心照不宣,发出一串指令,飞骑、骠骑迅速结成两阵,像两堵厚墙夹在两边。
陈嵩打马走到毛侃之面前:
&兄们远道而来辛苦了,复命不在这一时半刻,要不要大家先到营中吃饭,而后我们随你们走。”
毛侃之一拱手:
&将军的美意,侃之心领了。但侃之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在何地见到两位将军,立刻带……立刻请回长安,不得稍有迟误。”
饶是他改口改得快,陈嵩已经明白命令的本意是什么,只不过身为军人,让走就走,没有必要在细节上纠缠。
扫了一眼周围的弟兄,又看了一眼那柄如刺史亲临的宝剑:
&明白了,我们这就走,但多问一句,如今匈奴兵蠢蠢欲动,战事随时可起,我们走了,飞骑、骠骑交给谁指挥?”
毛侃之抖了抖手里的纸,说这道命令里没有说这个,两位将军不妨就让副手先把军队带回营里,交给军主调度。
陈嵩心里暗骂一声:刺史府那帮饭桶,连一点点基本的用兵之道都不懂,从军中调走两员主将,竟然连善后都不安排!他和郭旭现在都归傅弘之节制,军队交给他,倒不至于被瞎指挥。可傅弘之此时并不在渭河大营,他带着步兵主力驻扎在弘农,预备征集足够新兵和粮食后,进驻渭河南岸,进可策应骑兵,退可保卫长安。此时陈、郭走人而傅弘之不到,交接就有破绽,若匈奴兵忽来,形势必有不忍逆料者。
转念一想,心思更沉:长安这样潦草急迫,想必是有了大变故,以至于刺史府乱了方寸。
向毛侃之借了一点光阴,就在野地里召集两军军官,要他们立刻派快马去接傅弘之来此,同时向北多出斥候探马,日夜严防匈奴突袭。斛律政和徐之浩临时代理两队指挥,其余官佐务必听令。
一切安排妥当,两人随毛侃之南下。走出很远回头再看,飞骑骠骑依然立在原地。从军这么多年来,他俩都是第一次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军队。冲锋陷阵也罢,杀出重围也罢,孤军远征也罢。困守孤城也罢,只要和弟兄们在一起。他们从来没有凄惶过,但这一次。看着弟兄们渐渐沉到地平线那一端,浓雾沉郁,笼上心头,不可驱除。
走出十来里远,毛侃之一声令下,甲骑围拢过来,把陈、郭两人挤住,长槊指着他们的胸口,箭头如刺猬瞄向要害。郭旭怒喝一声要拔剑。被陈嵩一把按住。
毛侃之一拱手:
&位将军见谅,侃之也是奉命行事。请两位交出兵器。”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耻辱。
陈嵩郭旭自从做了军官,别说在弟兄们面前,就是面见刘裕,也从来没有摘下过佩剑。
但此刻若是硬来,必然引发火并,两人虽然骁勇,但断断不是这么多甲骑的对手,纵然不死。最终也得以更耻辱的方式交出武器。
陈嵩徐徐摘下佩剑,伸手递给身边一名满脸稚气的军官,后者带着一点惶恐的表情双手接过去,转身交给毛侃之身边一名校尉。郭旭交出佩剑后。还没来得及伸手摘后腰的铁槌,一名甲骑迫不及待,已经把它摘了下来。他刚把铁槌交给另一名校尉。就被策马撞过来的毛侃之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手背上的皮顿时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毛侃之破口大骂;
&是什么狗东西。胆敢这样冒犯郭将军!郭将军的兵器,要交也得他自己交。我们恭恭敬敬地接,岂容你那狗爪子随意乱动?还不赶紧向将军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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