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1/3)
回到抚衙,许维很快把刘翼找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刘翼倒是满肚子的坏水,他先是对许维说道,
“大人,您该怎么给刘世杰定罪?总不成就因他见了您老就跑而把他的道台一职给免去了吧。那样报到吏部也通不过。”
许维蓦的一愣,继而发笑,带着忍俊不禁的神情答道,
“当然不可能是那种说法。”许维轻轻用指骨敲击着桌面,思虑片刻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此人前次被免就是因贪赃枉法,我们也可以随便给他加个挪用公款的罪名。再找几个刘世杰的手下来指证他,把他这罪给坐实了,也不怕他到和那里喊冤。
这年头,大清的官根本就没清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嘛。就算再清正廉洁的官也会有些贪的,这世上哪有真分文不取的人呢。
我所知的圣祖仁皇帝时的大清官如陆陇其、于成龙、张伯行之流,也都有收取门生故旧一定的冰敬银。若不收取这些银两,京官们根本连自家的家眷都养活不了,何谈治国安邦。”
“大人此意甚妙,一旦罪名给坐实了,就算他刘世杰再怎么叫屈都翻不了身。”
许维不大满意地摇了摇头道,
“玩弄他一个刘世杰,我许某人当不在话下。头疼的是,要把这炽山煤矿给抢过来,这就有些麻烦了。那刘家有人证又有物证,不好扳倒呀。”
刘翼正愁没立功机会,立刻出主意道,
“大人,套用您刚才的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刘家虽然在福州威风凛凛,可刘世杰已被免除官职,除了他的姻亲福建总捕头金玄还能帮他罩着最后一下外,官场上他刘家已无人可依。只要我们小指头轻轻这么一扳,还愁他刘家什么人证物证不成?”
刘翼的双眼透射出狡蓦的光芒,并不失时机地奸笑数声,马上让许维起了共鸣之心。
也对,这为富不仁者,当以非常之手段来整治,自己又非那种伪君子,定要死抱着什么道义lún_lǐ不放。
许维重重拍了拍刘翼的肩,赞赏地说道,
“好,刘师爷,只要你这件事办得好,我就保荐你出任县令一职。”
刘翼吃师爷这碗饭也有数十年了,他自然知道当这巡抚师爷的油水有时比那七品县令都多,故面容上现出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态,拍马屁说道,
“大人,您锐意进取,为国革新,实在令小的佩服不已,小的情愿一辈子替您效劳,在您身边办事,绝不稀憾那什么县令的官位。”
许维眼一亮,呵呵,这姓刘的倒是很会见风使舵嘛,自己身边多点这种人其实也不错,于是说道,
“也好,那你就在我身边小心做事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包你荣华富贵得享。”
“谢大人。”刘翼一脸奴才像。
“那你倒说说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帮我夺回煤矿的?”
刘翼眨了眨眼,瞄了数下许维,然后整理好思路,顺着许维的意思往下说道,
“大人,我是这么想的。这人证是最好办不过的。我瞧过那名单了,人证有七人,都是些刘府上的长工,较真起来,按我大清律法来说,这些根本都不能算是人证,起码都与刘府沾着边。但大人您既然要赢得体面,不让外面的人说闲话,这还是有法子的。”
“什么法子?”许维考验起这新师爷的办事能力。
刘翼舔了舔舌头,略带兴奋的心情比划着说道,
“我可以在晚上带上数十个官差,去那些人证家里恩威并施,就不相信那些穷鬼能撑多久。那刘知渠刘大财主对待自家的长工还真不怎么地道,经常无端克扣工钱。只要与他们表明利害关系,包准让那些人当堂翻供。”
见许维鼓励自己继续往下说,刘翼更来劲了,
“至于物证,完全可以说是那刘老财强逼王休写下的,还能反攀他一个逼迫他人变卖祖产的罪名。”
这法子还行,但许维不认为那刘知渠就这么简单便能认输。
刘翼也看出许维心中的担忧,鬼眼一滴溜,又说道,
“其实大人尽可放心,这刘家在福州虽然根深蒂固。可但凡世家都怕死得很,只要大人照着前次省城连续绑架案的样子也来个依样画葫芦,偶尔失手再错杀上几个人质,我就不信那刘老财不低头。到那时,再冤枉金玄办事不力,导致省城治安混乱,便可连带这金玄给一起罢免,这样就彻底断了刘家在官场上的影响。”此时刘翼还不晓得那次连环绑架案也是许维策划的。
这刘翼确实是个称职的幕僚,如果用得好,不失为可用人才。人才总要多方面收集,不能自己的智囊团里个个都是正人君子,那样太容易被人算计。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有时卑鄙之人也挺好用的。许维心想。
“依你之意办,五天之内给我摆平此事。无论采用何种方法皆可行,只要达成目标即可。但只能是你自己私下行动,出了纰漏与我巡抚衙门无关。”许维也不是省油的灯。
能与许维搭上关系,刘翼等如拿了尚方宝剑,只要今后自己稍微用点心力,不愁在福建吃不开了。至于行动,刘翼还是很有把握的,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他胸有成竹地出了抚衙去寻找一些省城的地痞流氓布置一切。
一切皆在刘翼的算计中进行着,他先是深夜带着十七八个人换装成抚衙的差役,把七个给刘知渠做证的证人全部秘密请到一处偏远的宅子内,经过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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