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行往善秀欲定盟(1/2)
被人当众好一通训斥,小野忠明虽然心中不甚在意,但面上还是装作羞愧难当的模样,灰溜溜的辞别。
本来菅沼定村还想挽留善光院证弘在野田城中,不过善光院证弘以门人尚在远江国为由,也跟着一并辞别。
几人来时顶风冒雨,离去时更是大雨瓢泼,相比出城后便就神色从容的小野忠明,岛崎景信可谓几乎差点被直接气死。
他在廊下的时候,还在反复思忖揣摩,小野忠明道旁所言,什么叫不可得罪於人,闹了半天特意拉自己过来便是陪着这个秃贼被人骂得狗血临头。
若非提前得了关照示意,不然他岂能受此奇耻大辱,就算是明知是在敌方城中,估计最后也只能就此唾面自干,免得真得把性命就此白白断送。
便是小野忠明以‘淮阴曾受胯下之辱,温侯三易家名’来宽慰他,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更时被差点气死,明知道对方是在变着法子来取笑自己,却也没有办法。
小野忠明一行,没有直接回中泉馆,而是待出城后直奔善秀寺而去。
善秀寺现下的主持政莲是空誓上人的入室弟子,同远江高氏亦有姻亲关系,跟善光院证弘更是从兄弟的关系,此行除了前来野田城观望风色外,就是同善秀寺恢复和睦,甚至订立盟约,共同讨伐菅沼定村为首的贺茂众。
善秀寺在解散‘讲縂’以后,贺茂众就成了寺中唯一的武力支柱,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大力支持菅沼定村才是。
实际则不然,主弱从强历来都是内乱的先兆,善秀寺主持体虚病弱,尤其是去年被朝比奈元长派遣远江兵杀进寺中,好一番烧杀抢掠,虽然并未怎么伤及僧众,但是却是将善秀寺政莲惊得大病一场,至今仍旧卧病在床,身不能下榻,说不得今年便要往生极乐。
善秀寺主持重病不能起身,寺中权利本该由监院、法桥、法眼三位僧官合议管理,但奈何统领僧兵的法眼死在了兵乱之中,主管钱粮的法桥因不肯交出质库,直接被远江兵乱刀杀死。
监院中泉寺证信倒是还在,直接被高师盛连同矢田作十郎给抓了起来,不过便是未被抓捕之前,元气大伤的善秀寺僧众也是无力同拥兵自重的菅沼定村争斗,短短几个月,寺中的钱粮就被贺茂众强行索取走了大半。
些许浮财还可忍受,善秀寺在贺茂乡的田地,几乎全都是被野田家可霸住了,由此看来菅沼定村的所作所为,同高师盛从根本上来说,便是没有丝毫区别可言。
小野忠明评价菅沼定村怀有‘州郡之志’并非无第放矢,而是在暗示对方是否有以下克上之意,若是怀有此意,并且听懂了这种隐晦询问的话,那接下来便是商谈两家如何瓜分善秀寺的事宜。
不过显然菅沼定村不过一名空负勇猛的武将罢了。
和松平元康、吉良义时、水野信元相比,菅沼定村不是占据郡乡的真正大名,仅有些许勇力和武名,也不是“智谋之将”;没有足够的谋略和眼光,部众咆哮与堂上,不已制止,反而自以为得计,所以在他才连个虚弱不堪的善秀寺都篡夺不成。
当然,他也有自身的长处,比如勇武,作战时敢於身先士卒,比如轻财重义,为人有侠气,可这些长处最多只能使他成为国人一揆的総领,却不足以支撑他成为割据一方的大名。
对於这位兵力强雄的贺茂众総领,不论高师盛还是小野忠明都很是看重,战国乱世之中,手中有军势的豪族总要强过现在势弱的山寺,出於现实利益的考虑,明知道可能会去轻视,但还是决定先行遣人拜谒。
可结果却是大不如意,高师盛派遣使者前去,不论所来为何,总归是代表着骏府的颜面,他於堂上所言固然不错,亦能够展现出自家威武不屈的志气,却未曾考虑到如果恶了检非违使的后果。
是以,小野忠明对此有勇无能之辈,大失所望,连高师盛许诺共分郡南之地的文书都没有拿出来。
既然对方不识抬举,那便寻善秀寺这边,合力铲除这个妄图以下克上的逆贼就是了。
与菅沼定村那边的冷待相比,善秀寺方面显然就要热络许多,纵然高师盛伐破门下的一间山寺,但毕竟远江高氏同净土真宗之间的来往甚深,这等嫌隙还不至于断绝来往。
再加上有善光院证弘引荐,在禅房稍坐片刻,就被引到主持养病的卧室之内相见。
不需外人领路,小野忠明跟在善光院证弘的身后,目不斜视,从挂满祈福幡旗的神道中间缓步而行,冒雨入室。
入眼画梁雕栋。镜架、盆架、瓷瓶、兽鼎,诸般摆设,富丽堂皇。桌案上红烛高烧,烛台上厚厚地积了一层烛泪。一个香炉袅袅地燃着青色烟气,两个十四五岁的小沙弥,站在床榻旁边。
锦绣卧榻上,铺盖丝绸条褥,床外挂着经文暖帐,小野忠明瞟了一眼,里间似是靠坐着一人,看不清楚模样。
料想来当是善秀寺政莲。他与善光院证弘两人先后行礼,拜礼说道:“贫僧中泉检非使厅武藏判官配下,小野忠明见过上人。”
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随之响起,说道:“有劳武藏判官挂念,不必如此客气,禅师请起来罢。”说话之人的声音并不大,听上去很是虚弱,并且短短的一句话便就咳嗽了三四次,在寂静的静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起身,小野忠明放眼相看,见说话之人果是他缠绵病榻之人。隔得也远,再加上,静室内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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