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往事如魇【中】(1/4)
宋歌皱皱眉,把白皙手掌放在司空翊眼前使劲晃了晃,直到他原本迷离的眸光渐渐恢复清明,才疑惑道:“怎么了啊,出神得这么厉害?”
司空翊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第一次避开宋歌询问的目光,装作漫不经心回答道:“如果照你说的,从了解柯容过去入手,那这一辈子翎儿都走不进去。”他一边沉沉说道,一边收回放在桌面上随意敲击的手。
可瞥到宋歌有些发愣的身姿以及司空翎在床上失魂落魄的样子,司空翊终归有些不忍,想了想提示道:“不要探听柯容发生过什么事,那就是最好的接近,”他走过宋歌身旁,摸摸她的头发轻轻说了一句话,“最近邱山狩猎事宜皇上交给父亲在准备,我去打打下手。”
这话明着在讲给宋歌听,实际上却是在告诉司空翎,他只负责将她留在王府的事情保密,并不打算帮着她们搅和柯容这件事。
宋歌低低应了声,等司空翊出门后,看一眼状态和心绪都一落千丈的司空翎,强自挂起笑容道:“别失落,事情靠人做才会成功。”
司空翎撇撇嘴有些委屈,但也只是须臾,永远斗志昂扬的成王府小郡主将宋歌屋子里的衣柜翻了个遍,挑了一件自认为最好看最合适的深蓝纱裙换上,又裹了厚厚的披风,和平时短装长靴的精干样完全对不起来。
西屋在后院靠近西处的小径后,原本柯容和陆蒙是共住一间屋子的,但陆蒙昨天刚安顿好乐明夏回来,柯容身上的伤又没痊愈,陆蒙生怕自己吵到柯容休息,所以暂时歇在了老何屋里。
司空翎抖着小肩膀冻得三个喷嚏连着打,偷偷摸摸跟在宋歌身后进了西屋。先前还没下雪,脚刚跨进西屋的院门,鹅毛般的飞雪便毫无征兆飘飘扬扬落了下来。
司空翎搓着手小脸冻得通红,她穿不习惯嫂嫂的长裙,可为了柯容便忍下了不自在。但是天气那么冷,她感觉身上薄布似的纱裙根本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要不是有披风遮着估计自己早僵硬了。
鼻子用力吸了吸,却因为吸进去大量冷风而刺得生疼。司空翎苦着脸低头往前走,却猛然发现宋歌脚跟停在身前滞留不动。她从宋歌后背处伸出脑袋张望,却意外地发现,雪下得那么大,有个只着素白内袍的男子蜷在凉亭台阶上,仰头把手里粗糙质地的酒罐举得高高。
“呀——”司空翎低叫一声,细长的小眉毛皱得紧紧,抬腿便要跑过去,却因为裙裾的不合身阻碍了步伐,只能急走两步劈手夺了那还在雪中饮酒的男人手上的酒罐。
柯容淡淡抬眸,手上似乎也没什么劲儿,被司空翎重重一推酒罐就摔了个粉碎。“啪”的声响惊动了西屋一干子人,只是在看到宋歌和司空翎的身影时,又默默阖门窝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司空翎从侧面绕到柯容跟前,挠挠头想指责他伤还没养好呢就在外头吹风,还喝酒这样伤身的东西,可嘴巴一张就说不出话来了。人都道成王府的小郡主伶牙俐齿风风火火,可在倾慕的男子面前,她脸皮也不过只是一张薄纸。
宋歌站在远处瞧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柯容明显心情不好,本就淡漠的脸上甚至起了些微戾气。她注意到那被摔得粉碎的酒罐其实不是什么好酒,就是厨房用来烧鱼烧鸡去腥的粗制黄酒,又辣又烧喉,喝得多了眼睛也会泛红。
司空翎求助似地回头看宋歌,眼睛下拉成倒月。宋歌想,柯容有意无意避开司空翎的最大原因,其一可能是对感情这方面真的缺根筋,其二嘛,到底还是顾忌两人身份地位的不同。司空翎没有真正和柯容表明过心迹,虽然这事换成女子来做格外得艰难,但司空翎不是普通女孩,刚才斗志昂扬意气风发说要表达真心,现在临阵又退缩了。
宋歌当作没看见,身子微微往旁边斜了斜,佯装欣赏着风景。她还得和西屋一群人打好招呼,生怕他们把司空翎在府的事情给说漏出去。
司空翎收不到宋歌的帮助有些孤立无援的感觉,她无奈转头再看向柯容,暗自握拳给自己加油。
柯容就在一开始酒罐被砸碎时才淡淡瞥了司空翎,甚至没有和平常一样礼貌而疏离地唤一声“郡主”,他就保持着举罐的姿势一动不动,下巴微扬,神情淡漠又孤傲。
司空翎眼睛晃了晃,以前或见过或相处过的富家子弟,谁能比得上眼前的男子呢?他们纨绔浮夸、纸醉金迷,说着最虚假的话,干着最粗俗的事,穿着最奢侈的服饰,活着最萎靡的人生。
可他不一样,哥哥说他的过去自己不能轻易触碰,甚至可能也无法触碰。但她觉得自己就是不能控制会被吸引。常说“飞蛾扑火”,她就是那心甘情愿的飞蛾,可她多希望他是火呀,至少能燃烧起来,而不是现在冷若冰霜的模样。
小时候他和哥哥舞剑,侍婢总说哥哥好看,可她一直摇头气鼓鼓道:“明明柯容哥哥更好看!”侍婢都知道她和哥哥经常互相呛嘴,也就没多想,总认为她在和哥哥对着干而已。
可她当时是怎么做的呢?她记得自己很生气,生气到一个人爬到树上,对着下面惊惧不已的侍婢恶狠狠道:“说!说柯容哥哥更好看!说!不说我跳下来!”
侍婢被吓坏了,一连声的“柯容公子更好看”此起彼伏,她很满意,小心翼翼扒着树干往下蹭,可惜一脚踩空跌了下来。
她当时很怨念,可却不后悔。哥哥在一旁的笑声都已经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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