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3)
现在,我二十七岁了。
而以下我要叙述的,都是十八岁时与大我分隔那天之后的事。
与落合慧一同自机场返家后,直到四月的新学期开始以前,我镇日重蹈覆辙着与十一月底大同小异的生活样态,只不过症状已稍微有所减缓──我常常抱着膝盖待在房间的床上,望着落地窗半掩的帘子外波澜不惊的景色发呆,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似地。偶尔我会下楼到客厅,然后一整天斜躺于沙发变换节目频道。往往只需花费十五分钟的洗澡,那阵子却需要一个钟头以上,泡在浴缸里的我总会不由自主地走神。我不再下厨了,我请妈妈将大我用的饭盒收在看不见的地方,我的食量也越来越小,就连喜欢的甜食都觉得反胃,爸爸有一次硬要我将碗白饭吃完,结果我当场就在全家人面前吐了。
我根本没有想到要去振作,日复一日地任由自己行尸走肉──爸爸妈妈无可奈何,大概是怕若言出责备我就会从窗户跳下去或离家出走。忙于工作的慧有时会趁着空档到房间陪我,不过仍然少有对话。
后来是黄濑凉太给了我一记当头棒喝。
毕业典礼后的一两个礼拜之间,各大学校的合格名单也公布的差不多了,而我的朋友们各个如愿以偿,值得庆贺的消息连连传出──绿间和森实这对佳偶前进了京都大学,前者是医学部,而森实并未如预期般地进入药学部,不过理学部和丹波的家族企业亦有密切关联,她爸妈高兴得不得了,随即就在京大附近买下一层高级大厦。藤木丽奈则符合了全部人的期望,四平八稳地考上了庆大商学部。伊集院太辅有惊无险地合格了庆部,我们的同学关系又再往后延续了四年。至于南野穗乃香的志愿校虽不如他人明确,但仍气地神闲地考进了上智大学,得到了相当不错的归属。
丹波先生欢天喜地规划了一场庆祝派对,没有心情参与的我委婉地拒绝了邀请,天知道藤木丽奈和南野穗乃香还是将我从家里硬拖出来--我一人独自在丹波豪宅的大厅角落里喝着含有少量酒精的香槟,然后被伊集院发现倒卧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焦急的慧还泪眼婆娑地叫唤着我。
最扫兴的就是脸色惨白的我被送入了急诊室,我被医师判定为营养失衡,躺在医院注射了两天的葡萄糖点滴。妈妈睡在医院陪我,期间丹波夫妇前来郑重地道歉,并一次付清了所有的医药费。藤木他们很自责没有好好地照看我,搞得我不仅穿上了病患服,还得被迫在血管里插入细针头。
然后,早稻田大学的人气新生黄濑来访了。他走入病房时,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一反平时的亲切与和气,还劈头就是这么一句:情况我都从慧那儿得知了……我很失望!
……咦?
小杏里,妳既然相信真爱,为什么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我一楞一楞地。
我知道……我瞇起双眼,然后眼眶泛满热泪。可是……我真的好想大我……
嘴上说着把未来交给命运,表现的却又像是此生再也不相见的样子……我认识的小杏里绝对不会如此美女赢家!说着说着黄濑拿出手机。……不如我现在就帮妳打电话给小火神!
我拚了老命阻止黄濑按下通话键,惊慌地从他手中夺去手机,大幅晃荡了一旁的铁制点滴架。然后那个空间被沉默占领,几分钟过去,黄濑叹了口气,提起包包说要回去。
心口不一的小杏里给人的感觉……还真是不爽。
心口不一?
当下我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毕竟我自认一向坦白而直率,从不曾和虚伪狡诈画上等号。是故黄濑那一席掷地有声的话给了我彻底的反思,然后我才总算认清自己确实是说一套做一套──明明才刚说完对将来信心满满,却又在大我走后自怨自艾、要死不活,甚至还搞到送医的悲情下场……然而碍着我这可悲软弱的模样,家人和朋友谁也没敢在我面前说重话。
这是我和大我分开的原意吗?大我会喜欢这样的我吗?就算真见面好了,我还有资格说什么要和他结婚吗?我抛了很多问号给自己。
紧接着我恍然大悟:暂且不论我说的可能性到实现与否,自甘堕落的落合杏里也是配不上火神大我的!当晚我传了封简讯感谢黄濑的直言不讳,然后决定重整旗鼓,回归正常的轨道和作息──我不要再让爱我的家人和朋友替我操心了,况且出院后的几天就是庆大的新生入学仪式,我不允许自己再沉浸于感伤和悲剧的氛围里。
大我已经展开了新的人生,我怎能停留原地?我也要启程了!
于是思考该如何别满脑子都是大我成为了必须的课题,我都承诺过要顺其自然,不转换心境实在不是办法──别再闲闲无事或许会是个好法子?是故开学日进行班代表推选的时候……我举手了!不爱出风头的我自愿成为干部,这着实让伊集院吃了一惊。
而身为班级代表,你不得不做的就是收取班费、订指定书目,以及期初期末办些联络大家感情的小活动之类的──我忙着适应新的学校、新的课程以及接触系上的前辈与同年级的朋友,外加完成班代表应尽的各种责任与义务……幸好高二时有过担当班长的经验,在面对新同学与统筹意见、领导众人时我并没有慌了手脚,眉角是多了些、繁杂了点,但处理上还算是井井有条、得心应手。
一、两个月过去了,我和同学们熟络了起来,而我也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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