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吻(1/3)

十三

欧阳小西整整昏迷了三天，医生很奇怪，按着小西目前的情况看不应该会昏迷这样久的。

医院当时就对小西做了全面的检查，罗桂龙还清楚地记得医生说的话：“她很幸运，那么快的速度，仅仅是左手手臂骨折，轻微的脑震荡，以及全身不同程度的擦伤，总之，病人的问题不大。”

罗桂龙凝视着紧紧闭着双眼的欧阳小西，脸色惨白，眉毛微促，嘴唇毫无血色，平静的一张脸上却伴随着一阵又一阵不平静的呼吸。

小西的表情使得罗桂龙觉得胸口一阵惊鸾，如撕裂般的疼痛顿时在他的全身曼延。

“小西，你是不是因为不想看见我，你才这样的封闭你自己？小西，对不起，我给你带来的总是伤害。”罗桂龙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而忧伤，“小西，你一定要好起来，让我有机会好好的补偿你，让我有机会弥补我的过失，让我有机会取得你的原谅。”

一行清泪，在小西的腮边缓缓而下，欧阳小西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其实，罗桂龙在离开上海去新加坡投奔伯父前曾回到厂里一次，他是专程去找欧阳小西的。不过，罗桂龙并不知道，在他踏上火车的时候，小西正在前往上海的车厢里。

罗桂龙扑了空，但他也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他知道了小西的一些状况。

“你给我滚出去，你这个衣冠qín_shòu！”这是小西爸爸对罗桂龙说的唯一的一句话。

“就算是彭成伤害了你姐姐，但你也应该冤有头债有主吧，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西？”这是小西妈妈含着眼泪的声音。

罗桂龙不记得是怎样离开小西家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发生了什么，回厂招待所的路上，他遇到了高中时的同学赵大全。

赵大全生拉硬拽地把罗桂龙拉进了厂子里最好的餐馆。

“老同学，这虽不比你的大城市，但终究是故乡的水甜，对不对？”赵大全兴致勃勃地说道。

罗桂龙只是茫然地听着，胡乱地点着头。

辣子鸡丁、凉拌折耳根、热汤丝娃娃、烤鱼片四样家乡特色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小妹，端一箱瀑布啤酒来”赵大全对着服务员大声叫道，转身对着罗桂龙说：“今天咱俩喝个痛快。”

赵大全在高中时成绩一般，罗桂龙跟他来往的并不密切，看到赵大全这样的热情，罗桂龙很是感动。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罗桂龙大声地说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地边喝边聊了起来，说的最多的还是读书时的生活，真是让人怀念的时光。

赵大全带点醉意地说：“罗桂龙，你知道我现在的女朋友是谁吗？就是你当年的同桌王钰。”

“什么？王钰？”赵大全的话多少让罗桂龙有些意外，漂亮的王钰竟会看上相貌平平的赵大全。

“没想到吧，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赵大全美滋滋地说道。“我高考落榜顶了我爸的替进厂当上了厂长的小车司机，王钰呢，考上了中专，上了本省的卫校。”赵大全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当初我以为我和她根本就没戏了，哪知道王钰毕业后居然回到厂医院做了一名护士，还铁了心的非我不嫁。”

罗桂龙端起酒和赵大全对饮了一杯，说道：“还是你有福气，办事的时候别忘了通知我。”

赵大全呷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盯了罗桂龙一会说：“也许我不该问，但我有些好奇，你跟那个叫什么欧阳小西的到底有没有那回事？”

罗桂龙一口气灌完了杯中的酒，又为自己倒满了一杯，又是一口气地灌了下去，带点醉意说道：“……哪……回……事？”

“你真不知道？”赵大全提高了嗓门问罗桂龙。

罗桂龙眨了眨眼睛，不知就里地说道：“我知道什么？”

赵大全灌了一口酒，说道：“就在你走的第二天，上学的路上，校园里，甚至连厂职工上班的路上都如雨后春笋般到处都被人用粉笔写满了‘欧阳小西是罗桂龙的破鞋’这样的话……”

赵大全注意到罗桂龙的脸色瞬间变得纸一样白。

“我也就从那天起知道谁是欧阳小西的，从那以后，我经常看到她几乎没怎么上课，总是和厂里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流氓们混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打架。我听说她初中时是个成绩很不错的女生，不过……”赵大全停了一下，观察了罗桂龙一会儿，接着说道：“不过很有意思，跟欧阳小西在一起的混混中我认识那么一二个，据他们说虽然小西跟着他们鬼混，但从不和他们乱来。”

罗桂龙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小西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伸着现在唯一能活动的右手直直地指着病房的大门叫着：“有狼！有狼！”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惊恐万状。

罗桂龙一把把小西搂在怀里，说道：“小西，不怕，有我，我会保护你的！”说着罗桂龙对刚好走进来正站在门口拎着水果发呆的马彪叫道：“还不快去找医生。”马彪这才回过神来，转身一溜烟地跑掉了。罗桂龙把又紧闭着双眼浑身软绵绵的小西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正想把手从小西的身后抽出来，哪知却被小西抓得紧紧的。

罗桂龙抚摸着小西的手，这是一双纤细的手，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冰冷，罗桂龙赶紧把小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温暖着。

医生跟随着马彪很快来到了病床前，在做了一番检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