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犯主(2/3)

姑姑就将滚烫的开水倒进瓷杯里，若是手有一点儿不问发抖，开水可就要烫破手心儿的一层皮，偏偏即便是烫伤了也不得休息，什么时候练成了，姑姑才会放人。奴才刚刚给万岁爷端来的水也算不得烫滚滚的，奴才受得住。”

康熙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挥了挥手让太监宫女们都退下，然后避开风铃的伤口将她抱坐在自己膝上，叹了口气才说道：“也是朕气大发了，不然你也用不得受这苦楚。你惯是一心为朕的，又有道是旁观者清，你来给朕说说，太子侧妃的胎儿是如何流掉的？”

“近些日子奴才也陪着万岁爷听了慎刑司审问宫女们的供词，却真看不出来谁下过手。说句打嘴的话，奴才以为是太子妃做的，毕竟最开始太子妃丢了玉佛。万岁爷不清楚女人争宠的手段，本来太子侧妃在毓庆宫里就得宠一些，又是怀了胎的，若是太子妃故意弄丢了先父遗物再嫁祸给侧妃，也未必不能让太子心里头起疙瘩，便是嫁祸不成，毓庆宫里的众人也要老实一段时间不给太子妃添堵才是。而倘若太子妃的玉佛真是被人偷去的，那侧妃流产许是太子妃的报复也说不定。玉佛还能自己个儿飞了不成？说不准就是侧妃拿走了为了膈应太子妃呢。女人间的算计也就那样，小里小气的却偏偏让人忽视不得，真真叫人犯恶心。”

康熙默默地听着，一下一下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黄玉扳指，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也就你肯跟朕说实话了。朕也不是没疑心过太子妃，可她是朕一手捧起来的，朕在一日，她的地位就稳妥，没道理害了旁人。这么说来，是太子妃觉得她的地位不稳了？她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是她察觉了什么？是太子觉得朕活得太久了？”

“万岁爷千秋正盛，若不是今年出了这么多奇事，万岁爷可不就要带着奴才南巡去了吗？万岁爷的身子骨好着呢，奴才最是知晓。”风铃说完用她水润的眼眸深情地看了康熙一眼，被康熙察觉后，她又立马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康熙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当然知道朕身子骨好。你可把朕给绊住了，朕宠幸你的次数比嫔妃们加起来还要多，可就是不见你给朕生个一儿半女的，可见你将朕的精猛都糟蹋了。”

“万岁爷！”风铃说着就抬手想要捂住康熙的嘴巴，她故意用的是烫伤了的左手，因为扯动到伤处，风铃没忍住“嘶”地叫了一声，又即刻闭上嘴巴做出想要瞒住康熙的样子。

康熙自然是发现了，于是注意力又回到了风铃受伤的胳膊上，同时也回到了令他愤怒的事端上，这么长时间以来审了那么多奴才，除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什么都没能查到，康熙的火气自然就越来越大了。

有了风铃的特意挑拨，康熙将目光集中在了太子的毓庆宫里，在康熙私心里，还是不相信此事是太子妃所为。不过风铃的话也有道理，嫉妒的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也许是毓庆宫里其他的几个侧妃所为也不一定。

可很快，京城里发生越来越多孕妇落胎的事儿，就将康熙的心神牵走了。这一日在大朝会的时候，京里头几个一二品大员家里头儿媳妇、孙媳妇接连流产，于是众口一词说是京城里出了魔障，联合上了奏本给康熙，想让钦天监彻查此事。

康熙也为之前一切的不顺找到了缘由，可不就是那阴命的小人？他当堂宣了钦天监监正，监正也是个精明人，多日前就观了星术排了盘，此刻被点了名也不丝毫不怵地开口道：“启禀万岁爷，臣观皇室近枝有一妇人，此妇人贪狼星在五行阳木，本是福禄寿喜俱全之人，可天外突现一异星欺压住紫薇，如今贪狼紫薇同度，这便犯主了。”

“犯主也只是对那一介妇人有影响，何至于让四九城出现这许多人命？”康熙皱眉问道。

“这便是臣要说的，此人与皇家气运有些个牵连，自然就带累了一个地方的运势。”

听了钦天监监正的话，站在乾清宫里的不少人心里头都犯了合计，这个影响了气运的妇人原本福禄俱全，又突然多了异星，别是刚刚生产不久吧？又是皇室近枝，若如此，岂不就是八福晋莫属？想到这儿，众人看向八贝勒的眼神就有了些特别的味道。而跟八贝勒一脉的人，心里头有些突突，甚至有人起了别的念头。

康熙没再多言，挥挥手让其他人暂且离去，只留了监正问话。

八贝勒刚刚在大朝会上听了钦天监监正的话就不太舒服，他顾不得跟其他几个心思各异的兄弟寒暄，出了宫门赶忙打马回府，找了彤琳一同商讨了此事。从来跟命格气运扯上关联的都不是小事。

彤琳越听心底越沉，倒是八贝勒很快缓过神来，说道：“你莫自己吓自己，我先查清楚京里头有多少妇人流产，都是谁家的，许是查过之后能有些思路也说不定。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彤琳根本放不下心来，但是听闻此语，她心下感动，柔柔地看着八贝勒黑沉沉地眼底，说道：“归附你的那些人一定会想要让我突发恶疾而亡吧？我从来不担忧你会放弃我，你赶紧去查吧，我等你回来。”

“妞妞儿，你可别犯傻，别干蠢事。我交代旁人去办，我就在府里头守着你。”八贝勒一听彤琳的话，反倒不敢出去了。

“你才别犯傻，”彤琳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才说道，“我才不会白白上吊死了让别人痛快，真有个好歹康熙怪罪下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