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3)
湖对岸正对着桃李堂,远远还能瞧见个轮廓。
想想也是愧疚,甩手老板做得是安乐,却辛苦了别人。
谢福儿听吕公代谢夫人传过几次话,书堂全靠孔君虞在打理。
小郦氏心眼比大郦氏精细些,问:“昭仪是有什么心事?”
大郦氏跟妹妹对望一眼,笑说:“皇上在宫里就猜到昭仪的心思,这回出门前就备好了,待会儿就有好东西送您。”
正说着,那头传来嘈杂声,几名校尉伴着一名男子拨开湖前的南军,前面是中常侍胥不骄亲自引路。
年轻男子轻袍缓带,作民间百姓打扮,在一群武官内臣中格外显眼。
离谢福儿近了,男子脚步一滞,走也走不动了。
相貌还是那个扮男装的女娇郎,那天周身英气足,只身携着婢子,像个撒了性子管不住的野性女郎,今天却是遍体女儿香,前呼后拥,富贵流转。
再被人催着走近几步,孔君虞见她浅红宫装,外面系了件冬青帔,腰纤臂摇如河柳,脸颊微丰如银玉,唇上晕了嫩吴香,娇美胜过上回见面,乌浓浓的发髻穿过一柄凤形银步摇。
小时候听在朝为官的祖父说过,本朝皇后戴凤钗,妃嫔按不同级别佩戴七尾凤钗和五尾凤钗。
孔君虞默默一数,足足七根,可谢福儿发上的步摇明显又是特制的,钗头多了两只凤鸟尾巴,展开翘起,统共变成了九尾凤,离皇后的全凤钗只差一根。
要是这一位还不算如今天下最得宠的女人,还能有谁?直到内侍利着嗓门叱了一声,孔君虞才掀袍跪下来:“草民有罪,不知道原来是昭仪。”
隔得不远不近,谢福儿看到了年轻山长脸上的震惊,其实自己的吃惊不比他少。
两个郦宝林对视一眼,识趣走远了两步,先候着。
胥不骄则行近轻声说:“圣上出宫前就安排好了。路过桃李堂时将孔先生召出,趁在驿馆停驾的光景,叫孔先生亲自给昭仪汇报书堂事务。”
谢福儿一怔。
胥不骄以手掩嘴:“圣上知道昭仪一直记挂学堂的事,时中借阅幼学卷籍,又找吕公询问桃李堂的情况。圣上这些日子叮嘱过人,好好盯着桃李堂,还经常叫老奴去桃李堂,打探经营情形,巴不得学堂做大做强,成个业界翘楚。不信,昭仪大可跟孔山长对峙一问。”话音一转,老脸黯了,嘟了嘟嘴:“可惜哟,苦心付诸流水,没人知……”
谢福儿总觉得他当自己是一时起性,压根儿就瞧不起自己那些事。
胥不骄皱纹笑成了喇叭花:“昭仪是要老奴拿些冰块来,消消暑气?”
“什么天,哪有什么暑气。”谢福儿刚说完就意识过来,手一挨脸,红得发烫,像用手炉捂过。
还真是不争气,做这么点儿小事就架不住心软。谢福儿装了个事不关己,绕圈子关怀:“六郎下车时走路一瘸一拐,现在没事了吧?”
胥不骄恭恭敬敬:“回昭仪,进馆歇着呢,刚老奴又进去问候过一次,圣上说没事,就是说腰那块还有点儿酸麻。要是昭仪能亲自问候,圣上必定龙颜大悦。”
谢福儿暗忖皇帝好哄,要不等会进去再讨个巧卖个乖算了,肯定没事,这样想来忽的又有些发了烧,掐了掐袖口内层:“等会儿就进去。”保准哄得他叫娘。
昭仪怄死皇帝和哄活皇帝的功夫是一个等级的,胥不骄抹了把老汗,不担心了。
这一场冷战,该是偃旗息鼓了。
孔君虞被晾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脚板子一移,动了一下。
谢福儿见孔君虞还是不敢看自己,命人把他带上前几步。
孔君虞虽然是朝臣后代,毕竟还是布衣日子过得多,除了祖父口耳相传,连将臣王侯都没亲眼见过几个。
谢福儿见他离自己越是靠近,脸就越是发红,不小心多走前了几步,越了界线,还被个不知好歹的内侍吼了一声,心想自己把他骗过来打工,他就是自己的人,不能叫他受委屈,斥走了内侍,叫他跟在身后沿湖赏景,边走边问正事儿。
谢福儿看得出来,孔君虞还是没完全回过神来,牙撞牙的,说话磕磕巴巴,勉强才算说清了书堂近日情况,新进招收了多少学子,伙食有没改善,隔壁那老行尊又推出了什么新活动,正在准备什么竞争草案。
孔君虞现在跟她说话处处都是避忌,再没往日的潇洒利索,这让谢福儿有点失落,就没多问了,末了想起胥不骄的话,忍不住试探:“这段日子是不是有人去桃李堂代本宫照料过?”
孔君虞当然知道这昭仪嘴里的“有人”是指谁,听她一个本宫出口,头颈越发垂得下:“回昭仪的话,圣上派那位大人去过多次,”扬脸望了一眼胥不骄,“大人每次来都问学堂有没有缺度,学子们会不会还在挨饿,有没有读不起启蒙的寒门学子,要是有差池,马上补办……还有,桃李堂后面几座摇摇欲坠的教室和厢房,圣上托这位大人派工匠前去修缮过了,还驱过里头的蛇虫鼠蚁蜘蛛网,说是见过老鼠。”当然,现在才知道那幕后老板是天子。
谢福儿莞尔。
孔君虞见她粉腮罩着盈光,怔怔然:“草民愚钝,早就该想到,像昭仪这样的女子,当配的一定是人中龙凤,草民还真是个眼拙蠢才,那天竟还将皇上两次认错成昭仪的……”痛悔又后怕地举起手,朝自己小俊脸上拍打了两下,掴得还蹦蹦脆亮,谢福儿叫停都停不下。
孔家要是几代都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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