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臣篇之伯嚭(前506—前478年在任)(3/6)
中仅剩的任何一点良知的。第二天一早文种再次拜见吴王夫差。“愿大王赦勾践之罪,则尽入其宝器、倘若您不肯赦越,勾践将尽杀其妻、子,焚毁其宝器,率五千将卒与您拼命!”口气之强硬,似乎比第一次求和更有过之。伍子胥当即出谏;“夫吴之与越,世仇之敌国也!三江环之,民无所移。有吴则无越,有越则无吴,将不可改变这种状况。勾践贤明,文种、范蠡更是良臣。倘若让其求和而返回,将留无穷后患。今不灭越,悔将无及!”反对和解的态度,依然激烈而不可更改。
但正在僵持不下之际,太宰伯嚭却一反当初之沉默,出来帮文种说话了;“我听说古代讨伐敌国的,也不过迫使敌国臣服而已。现在越国已经臣服,我们还有什么可苛求的呢?”
就这样一句话,扭转了吴越和谈的僵局。吴王夫差本就志骄气傲,不把越王勾践放在眼里。听了伯嚭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当即拍案定局,答应越王求和,把围困会稽的大军撤离而去。
骄横的吴王夫差当然不明白;大凡出卖国家利益的卑鄙行当,往往是以最冠冕堂皇的言辞为掩饰的。他于是受了伯嚭的迷惑,放过了本可消灭的可怕敌人。伍子胥则不同。他深谋远虑,早已洞察了此次放过越王勾践的危害。所以退朝以后,即愤愤地告诉臣僚:“越王得此缓解之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必能卷土重来。二十年之后,我大吴之国,恐怕要化为一片荒沼了!”这也是一个惊人的预言。然而,伍子胥毕竟不知道,使这一幕求和谈判出现剧性逆转的,竟只是文种进献伯嚭的一批“宝器”和八位“美女”!
祸国殃民
文种求和事成,回到越国。公元前492年五月,越王勾践为实践求和时许下的诺言,毅然率领范蠡等三百人“入臣于吴”,以作人质。这一举动,简直无异于将自身送到凶残的豺虎口中,谁也无法逆料,这一去究竟还有没有归国之日?所以,当群臣送之于钱塘江上时,无不垂涕、流泪而哭、越王夫人身随勾践入吴,当然更觉凄恻。
但勾践、范蠡却似乎颇有所待。因为他们知道:此去虽然凶险万分,但也未必找不到一线转机。最关键的是,早在求和之际,文种就已用宝器、美女,在吴王身边安排了一位可靠的越之“庇护神”他就是身居太宰之位的伯嚭。
当勾践来到吴王庭前拜见夫差时,就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极大风险。勾践“稽首再拜”,刚表明愿“执箕帚”,作吴王扫除之仆的心意,夫差已顿时怀疑起来:“勾践,你难道不再记挂败亡之仇了么?”勾践心中暗惊,脸上却依然恭敬有加:“倘不是大王您宽宏大量,臣当初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又哪敢记挂什么仇怨?”吴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侍立一旁的伍子胥,立即向吴王高声进谏:“夫飞鸟在青云之上,尚且还要用带丝线的箭射下它来,何况它已栖止在宫池、廊庭之间!今越王放于南山之中,游于不可存之地。幸而入我疆土,进我栅栏,这正是送上口来的食物,岂可以放过不吃!”
王**下刹时静了下来,越王勾践也不免紧张得涔涔汗出。他似乎有意无意地,盯了吴太宰伯嚭一眼。
伯嚭心中一跳。他原本以为,受了文种的贿赂,扭转了越之求和僵局,就可以抽身事外,再不必管越国的祸福了--那卖国通敌的勾当,实在是罪不可赦的呵!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勾践居然不顾生死,还要到吴国来充当臣仆,真是愚不可及。勾践之命悬于一发,又向自己发出了暗示,他能坐视不救么?倘若勾践横下心来,当堂抖出他卖国通敌的贪迹,岂不要掉脑壳?看来,这卖国的卑鄙勾当。还得再干一次了。他于是越众而出:“大王!伍子胥虽然明于一时之计,却不通长远的安国之道。您没有听说‘诛降杀服,祸及三世’的道理吗?越王既肯臣服,入执仆役之礼,理应好好对待他。大王千万不可听群小的无知之言呵!”
比起伍子胥咄咄逼人的进谏,伯嚭的话无疑更冠冕堂皇,也更动听得多。吴王满意地点头,终于不杀勾践,让他为王宫“驾车养马”。勾践夫人则提汲“给水”,“除粪洒扫”;夜晚均居于石室之中,不得擅离。
就这样一连三年,勾践君臣小心翼翼做夫差的仆隶之臣,居然不露一丝愠怒之色。吴王常暗中登高,伺察他们的行动,也没有发现任何诡秘之迹。夫差放心了,高兴地对随从的太宰伯嚭说:“那个越王,真是个有节之人;大臣范蠡,也是一介贞士!虽然处此穷厄之地,起坐之间仍不失君臣之礼。我倒真有些怜悯他们了!”
伯嚭却明白:勾践一日不返越国,就存在一日杀身之祸。倘若他伯嚭不能保护勾践君臣的安全,也就难于保证自己的贪赃卖国之罪不被揭露。所以听了夫差的话,他不禁喜出望外:“愿大王以圣王之心,哀怜这些穷孤之土,早日放越王归国才好。俗话说:‘无德不复’。大王您垂仁思于越王,越王岂敢不报答您呢!”吴王正在兴头上,便想下令放归勾践。伯嚭立即将此消息传与勾践。不料伍子胥听说夫差将赦放勾践,急忙入见,以诤言相谏:“大王!从前夏桀囚汤王而不诛,商纣囚文王而不杀,天道回反,祸转成福:商汤反杀了夏桀,文王反灭了殷商!现在大王囚越君而不加诛,臣以为您也受惑太深了,恐怕会重蹈夏、殷之覆辙呵!”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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